太後扶著牆壁從滿臉憎恨,到暢快淋漓的大笑,她鋒利的護甲指著院裏的所有人“違抗聖旨,你們都該死,好,好的很,哀家便在下麵等著你們”
說著她竟走過去拿起太監手中的毒酒,那白玉杯子精致又名貴,蘇索看著她這樣,突然落了淚。
顧春九心中還來不及鬆口氣,便看見太後向她舉起了杯子,她怔住,聽見太後譏笑道“哀家最後隻想問一個問題,這個叫顧春九的宮女,是你們誰的女人”
蕭湛麵色一變,站直了身子“太後都要仙去了,竟還有閑心牽紅線,快喝了吧”
然而蕭千墨卻眸子一凜,冷笑道“這後宮所有的宮女,不都是朕的麼,太後莫不是老糊塗了,喝了吧”
太後蒼老的眸子中始終泛著淚光,卻從沒有掉下來一顆,她仰頭大小,杯中毒酒略微灑出一些“好的很,不管她是你們誰的女人,到了下麵就是哀家的奴婢了,哈哈,到了下麵哀家一定幫你們好好照顧她”
蕭湛眯了眯眸子,折斷身側的樹枝,催發內力用力向太後的手腕擲去“把話說清楚”
太後手腕一痛,酒杯掉在地上摔破,蘇索趕忙上前扶住她,冷笑道“太後母儀天下,我蘇索怕伺候不周全,特帶了位宮女一同下去”
“你給我吃的是毒藥”顧春九為怔,驚愕出聲。
蕭千墨轉眸看向她,幽深的眸子暗波湧動“該死的東西”
顧春九驚住,烏黑泛紅的眼睛轉了轉搖頭“我沒事,皇上盡管處罰這個蛇蠍心腸的太後,奴婢不會死的”
“顧春九,你不是說這其中會有人救你嗎?”蘇索冷笑“是誰呀,快站出來,讓她臨死前感動一把”
“蘇姑姑不要再說了,奴婢天生賤命,如果能陪著太後這樣的人死,也算積德行善”顧春九冷聲打斷她,瘦弱的脊背挺直。
“瑞公公新酒可倒上了”太後麵容尊貴,譏笑道“哀家不管這女子是蕭湛的人,還是你的人,哀家要的是舊事不提,一切重來”
蕭千墨周身冷漠“你滿手鮮血害了那麼多人命,若朕今日留下你恐怕從此都難眠,至於顧春九,不過是個宮女,朕禦醫那麼多,救得活是她命大,救不活算她活該”
顧春九知道自己不會死,可聽他這樣冷漠的說出來,還是心中狠狠一疼,幾乎要落淚。
“你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蘇索咬牙道“她中的是天山雪毒,現在已經過了半個時辰毒素早就沁入心脈,我蘇索保證即便神仙下凡也絕對救不活她”
天山雪毒!
蕭千墨握緊了雙手,心中徒然一震,他目光涼涼看向顧春九,這女子的眼睛嘴唇,曾多次讓他心中顫聲異樣。
可她終究不夠資格讓他饒了太後。
顧春九見他臉色突然一冷,便知道他心中已經有了抉擇,她抿了抿唇,對他笑開,明媚的笑容在蒼白的臉上綻放開來,她柔柔脆聲說“奴婢恭喜皇上完成大業,奴婢還有事情要做,先走了”
說著她竟真的快步走下長廊,路過晴月時,目光顫抖睃她一眼,嘴唇不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