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錯了，你別看美人現在麵色溫和，其實她心裏可生氣了”一個宮女湊上來，故弄玄虛眨了眨眼，低聲道“八王爺來的那一日，我親耳聽見大殿裏摔東西的聲音，八王爺走後，我還看見月美人臉色十分難看”
“啊，真的假的？美人是生誰的氣？皇上還是……”
“呸！”宮女立刻拍了她一巴掌“不想要命了！”
顧春九眼觀鼻鼻觀心，聽到這裏她也是心中生起疑惑，可左右一想，便釋然笑了。
宮中左右不過這三位女主子，個個都想坐上鳳位，誰都想坐享漁翁之利，當然會拿捏有道，等著另外兩位兩敗俱傷在出手。
隻是璃月……這個女子絕不簡單。
而紫鳶，顧春九咬住筷子，蹙起了眉頭。
吃完早飯後，顧春九帶著鶯歌兒去內寢殿伺候璃月，卻見她正坐在軟榻繡花，潔白的帕子，火紅色的軟線。
顧春九施了一禮，站在門邊守著，目光卻飄向桌案上的香薰爐中，這幾日璃月的熏香似乎換了，濃鬱的香味，前調卻是很淡的，她聞著覺得心中古怪，卻又說不上來哪裏奇怪。
璃月抬眸見是她，柔柔笑開“你的身子怎麼樣了？怕是那一日落水落下的病根吧”
顧春九再次施了一禮“回美人，奴婢身子已經痊愈，讓美人掛心了”
“鶯歌兒，你去太醫院把我的藥膳取來”璃月笑了笑，轉眸說道，十指在潔白的繡帕上不緊不慢的繡著。
“是”鶯歌兒福了福身子，看了顧春九一眼退出寢殿。
大殿之中隻剩下她二人，璃月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走過來。
顧春九眼皮徒然一跳，總覺得這幾日璃月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得，顧春九剛站到她身側，璃月便拿起帕子給她看“我想在上麵繡一株桃花，可怎麼都繡不好，你來幫我繡吧”
“是”顧春九接過帕子，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眨了眨眼道“美人空閑，何不去太後宮中小坐，這幾日皇後竟都沒有去過”
璃月優雅飲著茶，睃她一眼輕笑“她？她在宮中的地位岌岌可危，你竟建議我去她宮中小坐，這是生了什麼心思？”
顧春九不動聲色，十指在繡帕上舞動“那件事奴婢也略有所聞，但太後始終是皇上的生母，日後的待遇也不好說，如今她要落難，皇後疏遠了她，美人卻去寬慰她，日後說不定……”
太後並非蕭千墨生母一事，幾乎沒有人知道，蕭湛應當不知，而她便也應當不知道。
“你錯了”璃月放下杯盞，歪在軟塌上笑意盈盈看她“太後心高氣傲，是瞧不上我這樣沒有背景的人的，更何況依皇上對此事的重視，我相信她不會有一個好結果”
顧春九心中微顫，知道此事的人都這麼想。
可無人知曉太後手中還有先皇的聖旨，雖然不知道內容，卻一定能讓她脫身。
顧春九深深呼吸，不知道該不該把此事透露給蕭千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