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湛聽了這樣的話，不僅不生氣，反而有些自豪，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很久以後他突然明白，那種感覺是吾家有女初長成，他的小九兒，在他的催動下長成了這般模樣。
不好不壞，足夠讓他產生興趣，很好。
“你這麼在乎她，是因為金蓮麼”蕭湛輕聲道，走到她身邊扣住她的腰身，把她抱入懷中，力氣出奇的大，竟讓顧春九掙紮不了半分。
她逃不出禁錮，隻能睜大眼睛在他懷中，金蓮，好熟悉的名字，金蓮……
“九兒，你太緊張了，金蓮的死是迫不得已，晴月不是她，不會發生那種事情”蕭湛是不願提起這件事的，他垂了眸感覺到懷中人兒身體僵硬。
顧春九徒然咬住嘴唇，眼淚不受控製的奪眶而出，金蓮，金蓮……
這個從小一起陪她長大的姑娘，在多少個黑夜中出現在她的夢裏，她夢見金蓮站在房頂上，含淚對她笑，她說，小姐你一定要活下去，無論你叫什麼，長什麼樣子，你都要活下去，認真的活下去。
那時她滿身鮮血，眼睜睜看著金蓮如一直斷了翅膀的蝴蝶一樣，徒然從高空中墜落，翠綠色的衣裳隨風飛舞，黑發遮掩住蒼白的小臉。
那是一聲巨響，那是一灘血泊，那是金蓮含笑的眼睛，卻不瞑目，死不瞑目……
“太醫說你的病是心結所致，如果你不打開心扉，這病早晚會要了你的命”蕭湛神色黯然，語氣淡淡“我沒有去找晴月，我也不會利用她，隻是九兒，有些事情你自己要看清”
“蕭湛”顧春九帶著哭腔，喊了他的名字“我有好多次都想殺了你為金蓮報仇，是你對她說了什麼話，才讓她動了輕生的念頭”
“是我不好，等事情過去了，我自到她墳前請罪”蕭湛點頭，下巴放到她頭頂“但你要活著，如果你死了，有很多人會不好過”
顧春九握緊拳頭擋在兩人之間，眉眼痛楚“但其實金蓮是因我而死，是我連累她害死了她，你說的對，晴月不一樣，她什麼都不知道”
蕭湛放開她，抬起她的下巴，骨節分明的手指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我沒你想象中的那麼壞，那麼絕情，你為什麼從未想過我做的事情會是因為你呢？”
顧春九突然向他笑開，明媚的笑容在白皙的臉上綻開，她說“阿湛，我不想死了以後下地獄被小鬼拔去舌頭，丟進油鍋，所以你就當發發好心，不要對晴月下手”
“好，我答應你”蕭湛也笑，眉眼中帶了淺淺愉悅，隻是下一刻他立刻緊蹙眉頭，眼見她臉色徒然一白，竟口吐一口鮮血。
“九兒！”蕭湛大驚失色，烏黑的眸光都在顫抖“九兒，你怎麼了？”
顧春九衰弱在他懷中，目光淡淡看著他白衣胸前的血漬，無奈搖頭“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裳，我很好，我重視在乎的人好，我就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