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1 / 2)

臥牛崗是個偏僻的小鎮,小鎮背靠高山,前臨大河,一幅山清水秀的景色,在這個工業汙染嚴重的二十一世紀,實屬不多見的。在小鎮的北方,靠在大山半山腰上,是一個貧窮的小山村,名字叫做“水潭村”,因為村子裏有一個冬暖夏涼的小水潭。清明節這天,“水潭村”來了一個陌生人,若得村口的大黃狗“汪汪”大叫。過上過下的村民都是好奇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年輕人,一個不到三十的青年男子。

以往村子裏也時不時的有來野遊的城裏人,但都沒有像這樣引起大黃狗咆哮的叫聲。村裏人並沒有在意這點芝麻大的小事,收起好奇心到田地裏去勞作,一家的生計就在這田地中辛勤而出。年輕人在小村子裏走著,看似輕車熟路的,倒像是來過及次似地。偶爾進入了死胡同,也隻是笑笑的轉身倒回來。年輕人沿著山下的小路往上走,漸漸踏上了半山腰,小路上的雜草也多了起來,漸漸隱沒了小路。

次地此景,倒是有“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的景致。當年輕人爬上了半山腰,在山下田地裏勞作的村民們都是直起了腰,在田地中望著那半山腰上矗立的年輕人。村民們的目光中充滿著好奇,不解,疑惑,擔心的神情。那半山腰上根本沒有人家,也沒有上山的路,更沒有什麼值得城裏人好奇的東西,唯一有的隻有那個“水潭村”村民心裏隱隱的痛。

“那個人在那裏到底想幹什麼?”山下的村民們都佇立在田地中項上張望著。隨著年輕人慢慢靠近那座年久失修,廢棄將近十年的土房時,山下的村民都是驚慌起來。三三兩兩的議論著,本著對城裏人的敬畏,沒有人爬上去看個究竟。年輕人走近土房,臉上的表情終於變了變,瞬間又恢複了平靜,麵無表情,古井不波。土房的牆已經倒塌了大半,上麵的茅草也腐敗不堪,露出了竹子做的屋梁,屋脊。

土房前麵是個院子,昔日的籬笆牆也倒了,院子裏雜草叢生,不時有蛐蛐跳躍其中。“爸,媽,我又回來了。”年輕人站在院子前低聲啜泣道,一滴滴眼淚落在地麵的小草葉上,滑落在黑色的泥土中,滋潤著青白的根。年輕人傷感了會兒,便停止了哭泣,緩緩的繞著院子看了看這個破敗的院落。往昔的一幕幕在眼前惶然閃現,以前的歡樂,以前的哀傷,以前的信心,以前的失落,一瞬間在眼前砰然乍現,繼而消失無蹤。

默默的歎了口氣,年輕人轉到了院落後麵的山坳裏,那是一片墳地,很少,零零落落的有三個墳包在野草中若隱若現,好不淒涼。年輕人終於還是忍不住又落下淚來,慢慢的取下肩頭的挎包,放在了腳下。慢慢的蹲下去,伸出一雙白淨有力的手,一顆一顆的拔著墳地裏的野草,哀傷的氣氛隨風而飄蕩在這個小小的山坳裏。“疾風知勁草,烈火煉真金”半人高的野草一顆一顆的被年輕人拔起,扔在了一邊。

他白淨的雙手也是傷痕累累,點點血絲在野草劃開的細小傷口上蔓延,白裏透紅,混著黑色的泥土,顯得一片混亂。足足用了兩個小時,年輕人終於把三座墳包周圍的雜草都拔幹淨了,在一邊堆起了半人高的草堆,就像是一座新墳似地。沒有了野草的遮擋,墳包前的墓碑也顯現出來了,前麵兩座墓碑上左邊一座刻著“水潭村葉雲重之墓”,右邊一座上麵刻著“水潭村葉氏之墓”,後麵一座墓碑上刻著“葉問天之墓”下麵一行小字“座下劉#奇敬立”中間被人鏟掉一個字,破壞了。

端詳了半響,年輕人從地上的挎包裏拿出了香燭,紙錢,在三座墳前拜祭了起來。跪在泥地裏,重重的磕了九個響頭,年輕人才起身,一臉決然的拿起挎包,準備離開。“小虎子,是你嗎?”年輕人的身後傳來一聲沙啞的問話,年輕人驀然的扭過頭,是以個年近九十的老者。一身樸素的粗布衣服,肘膝上磨損的補丁,渾濁的眼光直直的望著年輕人的臉龐。

老者拄著一根木棍,慢慢的走上前來,甩手推開了後麵攙扶的年輕漢子。“說啊,你說啊,你是不是小虎子?”老者神情激動的站在年輕人麵前,咆哮道。拄著地的棍子一陣陣的抖動著,表現著主人心中的激動,抑或是憤怒。後麵的村民們都是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那年輕的漢子更是暴怒的盯著那年輕人,眼光裏是無盡的怒火在燃燒。“是,我是小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