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慶節過後,宋辰晚遇上了避無可避的大學必修課——軍訓。
G大自建校以來一直很好地延續著為體諒學生而將每一年的新生軍訓改在十月份的優良傳統。因為不用在秋老虎猖獗的日子裏站軍姿、耍軍體拳,被炙熱的日頭曬成“黑炭”,所以多數學生都曾十分感激學校給予他們這樣的大恩惠。
每天五點早訓四點半左右就必須起床,被子還要疊成四四方方的豆腐塊,軍姿一站至少是半個小時,拉練一天個個都累得半死不活的……盡管這樣,校領導還覺著訓練強度不夠要求教官務必“嚴加管教”。
僅僅半個月,宋辰晚就被折騰得瘦了一大圈。
軍訓圓滿落幕那天,所有行眠立盹的大一新生都如獲新生般生龍活虎起來,但很遺憾——不包括宋辰晚。曆時半個月的軍訓生活,讓她自覺大傷元氣,所以便想趁著好不容易學校給特赦的一天休息日窩在寢室補眠,卻被董曉冉纏著非要她陪著去吃涮串。無奈,貓在宿舍睡個昏天暗地的計劃泡湯了,宋辰晚隻草草睡到上午十點多就起床了。
簡單梳洗了一下,套上牛仔褲和T恤衫宋辰晚便出了門。
一路慢走,到達兩人約好的路邊攤時卻不見董曉冉的身影,而是碰到了杜修琛。杜修琛像是一早就等在那裏似的,在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她,並朝她招手示意她坐過去。
想起半個月前的那個飯局和後來的不歡而散,宋辰晚忍不住蹙起了眉頭。上回在車裏那場不愉快的談話一直讓她耿耿於懷,上次她說了那麼刻薄的話又一度惹怒了他,如今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樣麵對他了。
說來也奇怪,自從上次鬧僵,杜修琛就一下子在她的生活中詭異的消聲滅跡了足有半個月。那半個月宋辰晚過得可謂是提心吊膽,生怕他會醞釀出個大陰謀然後一下子給她當頭一棒。然而很平靜,他沒有在她麵前出現,電話短信也一個都沒有,這一度讓她心神不寧。她清楚地記得,他說他不可能放手……一想起當時他堅定的神色,她就頭痛。
宋辰晚甩甩頭命令自己要鎮定。她硬著頭皮不動聲色地坐到杜修琛旁邊,然後吐出一個老掉牙的開場白:“好久不見……”
杜修琛滿眼笑意,挑逗道:“是啊好久不見,有想我嗎?”
宋辰晚一怔。隨即岔開話題,“你自己來的?”
杜修琛並不回她,隻是一味地看著她笑。
宋辰晚被他笑得發毛,忍不住問:“你、你笑什麼?”
杜修琛依舊不答,瞅了她半晌,突然扶過她的後腦將她拉向自己,一個溫熱的吻便印在她的唇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的大腦在一瞬間當機,隻能瞪大了眼睛,任其輕薄。
杜修琛的吻技高超,絕對是個中高手。他的吻初來時輕柔和緩,幾秒過後唇間壓力漸增,一步步循序漸進著,到後期猶如狂風暴雨般將她席卷。宋辰晚不知道為什麼整個過程中她都像個僵屍似的僵住了,連個推的動作都沒有,隻死盯著他輕扇的睫毛發呆。
一吻完畢,杜修琛眉眼滿溢著得逞的笑意在她耳邊輕問:“這麼僵硬,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宋辰晚出奇的平靜,她抹抹嘴哼笑道:“這算吻嗎?”她想:真的談不上是吻吧,沒有心動,沒有臉紅,唯一有的大概隻是驚嚇而已,既然如此她也沒什麼好介意的,權當是被什麼阿貓阿狗給啃了一下好了。
杜修琛的眼神一滯,他思量片刻決定要給她點顏色瞧瞧,“也好,剛才的不算,重來好了!”說著便作勢又要去吻她。宋辰晚及時別開臉,抬眼時卻意外撞上一雙沉緊幽深的眸子。
呃……林木年怎麼會……難道他一早就站在那裏,還目睹了全過程?宋辰晚一刹那有種被捉奸的感覺,心跳驀然劇增。這種感覺類似於期末考試作弊被監考老師當場抓到,或是在商店偷東西被老板逮了個現行時的微妙心情——先是慌亂不已,而後尋思自己怎麼會這樣倒黴,再來是強作鎮定,最後或是懊悔或是抱著“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信念隨遇而安。
驚魂未定時身邊的杜修琛叫道:“林子!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