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一個永遠不會倒閉的單位,隻要有人,就會生病,就會來醫院。當夜幕漸漸退去,城市中
隻有兩個地方會變得鬧:一菜市場,二醫院。門診人頭傳動,住院部病人洗漱,買早點,儼然是
一個住宅小區的景象。大家都開始正常的生活,隻有醫務工作者才能體會黑暗即將過去,黎明到
來時的喜悅。
梁喜善,一名醫學院的研究生,當她辛辛苦苦讀完7年,家裏人發動所有人脈幫他在全市最大的
醫院找到一份醫生的工作時,這位昔日的少女已經頂著27歲的高齡了。G市雖然不大,但是作為
全市最大的醫院這裏病人的數量和流量都是驚人的,但是醫療工作者和病人的比例卻小得可悲。
想起那些找不到工作的同學,和醫院的缺人現狀,梁喜善這個剛走出象牙塔的學子也不禁冷笑。
雖然是研究生,在單位頗受重視,但是剛取得職業證得她必須跟著住院醫生上班,行話教跟班。
對於住院醫生行內人都笑稱“住在醫院的醫生”,梁喜善這種跟著住院醫生的醫生,更是鞍前馬
後,全全效勞。每天回到家倒頭就睡,睡醒了就來醫院,晚上值班還不得安寧,要是有病號來住
院,往往都是這些跟班研究生被一腳先踹下床,那些資深的醫生永遠隻在你弄好一切後睡眼朦朧
的來檢查一遍你的工作,為你簽個字“帶個帽”。那些寫不完的病程記錄永遠都是這些研究生代
勞。而別的醫生這個藥商,那個藥商的吃喝玩樂,大把票子往口袋裝的時候,不能獨立上班的她
隻能捧著九百多塊的工資一千多的獎金,清湯掛麵的生活。已經整整一年了。梁喜善這樣樂觀向
上的人也不得不懷疑自己當年的選擇。
“小梁姐,起的那麼早?”昨天值夜班的護士小葉子親切的和喜善打了個招呼。由於年齡接近喜
善對這個比較年輕的護士也特別有好感,在護士隊伍裏是有輩分之分的,一屆一屆論資排輩,小
字輩比較隨和,那些資深的護士大姐卻不好惹,出言不慎的話隨時可以把醫生罵個狗血淋頭。喜
善笑笑回答:“是呀命苦呀,昨晚沒什麼事情吧。”小葉子卻神秘兮兮的湊到他耳邊說:“我懷
疑20床出現神經症狀了,他昨天晚上跑來說要出大事了,他要見院長。我巡視了一遍病房沒什麼
異常,問他要出什麼大事他有不說,一直坐在走廊那。”喜善所在的是神經內科,裏麵住的都是
中瘋和腦溢血的病人,大腦出問題難免會有精神症狀,所以喜善也見怪不怪了。“他的家屬
呢?”小葉子一臉造孽呀的表情:“回家了,家裏孩子不管他,老伴老了隻能送個飯,現在的人
呀!”喜善努努嘴,現在很多這種病了沒人管的老人,更有些兒女們在病床前打破頭的情景。看
了下老人還算平靜,她囑咐小葉子:“去給他家屬打個電話吧。”小葉子立即行動起來。
每天早上交接班是最痛苦的事情,似夢似醒,夜班護士的聲音像首催眠曲,主治醫生的級別可
以在晨會上吃點早餐,沒人敢說什麼。住院醫生則可以翻翻報紙,沒人敢說什麼,主任們都專心
臨聽希望找點錯誤發揮下,她們這些研究生就隻能裝著很認真其實眼睛都是閉著的。當喜善昏昏
沉沉的時候帶她的住院醫生從後麵推了一把:“傻了,交班!”喜善剛才的睡意全無,忙開始彙
報起情況。好在聽的人沒有幾個,也沒人發現他剛才的走神。交班完畢就是等待主人訓話的時
刻,主人第一句話就是:“交班的時候大家要集中注意力呀。”喜善吐吐舌頭還是被主任抓到
了。接著主人又說:“現在天氣漸漸冷了,是我們科的旺季來了,各位醫生要注意床位的周轉,
差不多了的都放出去,這個周轉率快,我們獎金就會高。而且今天我去查了下藥比,有些醫生太
高了,這樣我們科就要被扣錢了,你們想獎金高就要控製好自己的藥比,不要一直開藥,也要開
檢查,你看人家心內科一個病號住一次院可以做15次心電圖,你們就不能開點嗎?CT之類的每個
禮拜開一次,看看進展也是需要的。還有腦電圖的主任昨天和我吃飯了,他的意思是我們那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