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知道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個看似單純善良的妹妹也不是像她所表現的那樣,她真是一直都看錯她了,豈止是她,怕哥哥也當她是如此單純無辜,滿懷愧疚。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一開始。”她緩緩站了起來,轉身之際墨輕塵毫不猶豫的一記砍刀,她作勢暈倒。
墨輕塵滿懷複雜的看著這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女孩,終是狠了狠心,將她同她的衣服換了,以“墨傾城”的名走了出來。
身後的墨傾城手指動了動,詭異而又蒼涼的笑了,這便是所謂親情嗎?她寧願從來都沒有過。
為了防止自己被發現,墨輕塵出來以後見到夜瑾瑜他們就沒有說過幾句話,她也隻當她是遠離家鄉而心情沉重,刻意的安慰了安慰她。
這一次的路不同於來時那般難行,沒有沙漠,都是陸地,據說這是小路?
步子是為了等待納蘭幀刻意放慢下來的,墨輕塵也很是納悶,他們怎麼就可以將同伴丟在那樣一個荒涼的地方不管不顧的離開。
墨府,於墨輕塵來說確實是荒涼的,尤其在墨傾城口中如此繁榮的天都的對比之下更顯荒涼。
卻哪裏曉得,納蘭幀其實就在身後不遠處跟著,同行的還有一個女孩子,她懷抱著一隻小黃鳥,周身散發的熱氣不斷的溫暖著她,好像有源源不斷的力氣注入身體之內。
更不曉得,在最最後麵,其實還有一行六人,神秘而又富有力量,帶著更更深重的陰謀靠近,他們便是當日救墨輕塵於火海之人。
夜瑾瑜當然感覺到墨輕塵的不對勁來,這感覺並不是現在才有,從“墨傾城”出來時便有,偷龍轉鳳古來就有,狸貓換太子更是流傳千古,但就同墨輕塵當日所說,她的存在於墨傾城是有意義的,且意義非凡。
此刻的夜瑾瑜自是不會想到,就是因為今日這一思慮,完成她同墨傾城至死難解的死結。
崇啟元明年十月,夜瑾瑜攜墨傾城回京,雪飄十日不斷,帝以重禮相待,封榮國公主,同時指婚睿王。
同年十二月,帝大肆為睿王尋求有識之才,終定下夜瑾瑜為太子太傅。
十日之雪尚有盡頭,當新的一天來臨,迎著朝陽,夜瑾瑜第一次著官服上朝,時隔四年重回官場,她心情超乎尋常的平靜。
無依無靠,沒有實力,所以四年前沈容溪同宴羽生同時要求她離開,沒有辦法去抵抗,唯有掩卻鋒芒,但是她知道她終有一天會重新回來,這一次,管它什麼無辜,都不會在眼裏,不會再有不可利用的人,不會再有惻隱之心,不會再有情。
“宴相,您有事嗎?”她低眉順目,宴羽生渾身戾氣,滿是陰鷙,“真是好!好!好!”他還從未被一個女人這樣戲弄過,下巴被緊緊的捏住,她皺眉道:“您到底要做什麼?”
“知不知道本相會如何對待本來應該死卻沒有死的人,夜瑾瑜?顏阿瑤?月娘?”他噴薄而出的呼吸讓她無由的感到緊張,但是回京的第一場戰役,又怎能輸在氣場,況且她沒有錯!錯的是他,是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她的眼睛對上他的,眸中沒有閃躲,“相爺您在說什麼,瑾瑜不懂,也不想懂!”
“是嗎?”他拉遠了距離,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個人,剛剛得知她沒有死的時候,憤怒有之,但更多的是慶幸,卻是不能抵消的,如果現在還不明白他是被人耍了這個事實,那麼他真是枉為丞相!
“若是本相將這說給皇上聽,再加以捕風捉影,你認為你還能在好好的站在這兒嗎?”
這倒也是,就憑著以前崇啟帝隻因著一麵而下令殺死月娘一樣,麵對有嫌疑的人,他向來是寧可殺錯一萬,不可放過一個的,可是,“宴相不會說的。”
“你憑什麼這麼以為?”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真當我喜歡你便可以無法無天?本相也隻是喜歡你而已!”
“不,”她很好心的解釋道:“這隻是直覺而已,畢竟相爺也不像您所表現的那般純潔無暇,您是有汙點的人,我也是,隻要您不怕,我也是不怕的。”
宴羽生麵色緊繃,他倒是小瞧了她,也是,能回來自然是要有能回來的勇氣,這勇氣總是依賴於自身所掌握的,“夜瑾瑜,你很好!不怕死的盡管來招惹我,本相會讓你看看我到底敢不敢!”他信步而去,夜瑾瑜咬緊嘴唇,“真沒想到宴羽生你也會有這一天,早在你試圖掌控我的時候就該知道,我夜瑾瑜不是什麼人就能隨便糊弄的!怎麼?覺得被戲弄了,這也隻是一微點點的代價罷了!”他腳步一頓,夜瑾瑜越前而去,忽的失笑,這也確實是她,笑的越來越癲狂,也正是因著這樣的她,所以才注定不會有好的結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