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左皮笑肉不笑：“舅舅，你這又是什麼意思？你來管理？你？這是我們顧家的公司，總裁是顧營，不是你顧石，當初嫁過來的隻有我母親一個人，難不成連你們一家子都嫁過來了？你不過是顧氏一個小經理，你一年又來過公司幾次呢？要不是我爸念著你還是我母親的娘家人，他早就由著你們一家去喝西北風了。現在我爸身體不好，你就爭著搶著當總裁？你有什麼資格？顧營的公司，當然由我顧左來管，用不著外人操心。”
顧石的臉一下子就難看了起來，顧琳咬著牙跺腳：“顧左！你怎麼跟我爸說話呢，我爸還是你長輩呢，他這麼說有錯麼，還不是看你們顧氏不行了想來幫個忙，好心沒好報，你不謝我爸還這樣跟我爸說話？顧左，你有沒有良心？”
“良心？”顧左冷笑起來，“顧琳，是誰跟你說顧氏不行的？是哪個嘴碎的？你跟我說良心？就憑你也敢跟我說良心？我媽身體不好，你們一家人巴不得把我媽跟白貼錢送出去，我媽嫁過來幾年，你們不聞不問，要不是你爸生意失敗了，會厚著臉皮過來投靠顧氏？等我媽走了，你們一家子還不消停，你們心裏想著什麼我能不知道麼？不就是想著榨光顧家，搶走顧氏麼？你現在跟我講良心，我爸供你們好吃好喝的，你顧石什麼都不做，還每個月照常往你賬戶上打錢，你現在還有資格跟我講良心？是，我是沒良心，那又能怎麼著？我的良心被狗啃了行不行？顧氏是顧家的，跟你們沒半分關係，用不著你們關心！”
顧琳看著顧左的眼神，一下子被噎得說不出話來。隻剩下顧石氣呼呼地指著顧左，氣憤道：“好，好，顧左，是你這樣說的，將來你們顧氏要出事了，我看你怎麼求我！”
“求你？”顧左挑了挑眉，“舅舅，做夢呢吧？”
顧左輕蔑了看著父女倆一眼，踩著步子出了門。
車停在門前，顧左開了門進去，冉笙就轉過來看著她，問道：“沒事吧？”
顧左搖了搖頭，仰頭看著車頂，原本是很好的心情，但此刻顧左卻隻覺得胸口悶著，像堵著一塊大石頭一樣，隻留一絲縫隙給你喘氣，不讓一點光亮照射進來。
“冉笙。”
“嗯。”
顧左抽出紙盒的紙，撕成一條的一條的，又喊道：“冉笙。”
“嗯。”
顧左又撕了另一張紙，輕聲道：“我們去看媽媽吧。”
冉笙伸手過來摸了摸她的頭：“好，不過這麼晚了，我們等下要爬牆進去。”
顧左停下撕紙的動作，轉過來看著冉笙，聲音帶著笑意：“好啊。”
冉笙啟動了車子，顧左看著車窗外飛快流逝的景物發著呆，她想起了很小的時候，母親剛離開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晚上，她總是特別想母親，躲在被窩裏，哭得一抽一抽的，冉笙隻要一聽到她哭的動靜，就急急忙忙地跑進房間，輕輕地摸著她的頭發安慰她。從那個時候起，冉笙就會偶爾偷偷帶她出去，來到墓園裏，晚上的墓園都關門了，冉笙就讓她踩著他的背爬牆進去，她會蹲在母親墓前，舉著手電筒一直看著母親的照片，冉笙就會蹲在她旁邊，陪她靜靜的看著照片。
那好像是幾年前的事了，顧左現在想起來，隻覺得格外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