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家族(1 / 1)

關於我的家族,白梟的話,我聽了很久。有些當時不懂,是後來才懂的。

我們的家族,由於資金雄厚,並且壟斷了拍賣場所的古董業市場,成為了法律和時代機遇都不敢介入的黑暗角落。在這裏隻有近親才被允許結婚,並且可以為了培養出繼承家業的人才重婚,也就是一夫多妻製,在這裏,家規大於一切。家規的一切都不得違抗,是家規的第一條。

社會上很少人知道這個家族,在市場經濟的今天,我們的家族就像黑鶇一樣在夜裏出沒,在不為人所知的地方掌控黑夜的一切。

我們的家族在世界各地發展,爺爺在英國定居,在那個國家從事古董鑒定行業,有不錯的聲望。誰也不知道這樣的社會名流居然是如此龐大的家族體係的家長,而父親表麵上隻是國內小有名氣的鑽石切割師,卻也是這家族在國內的厲害角色,每年都會有絡繹不絕的女人送上門來。失蹤,意外死亡,在這個家庭裏司空見慣。

父親有兩個妻子,一個是烏麗,一個是烏蘭。同是烏姓並且都是父親的妻妾,烏麗是正室,但是因為烏蘭和爺爺血緣更為接近,所以烏蘭在家中的地位更高。再加上烏麗生下的兩個女童都是殘障,隻有三女兒還漂亮可人,卻精神異常,總和仆人混在一起。烏蘭雖然隻有一女,但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父親的寵兒。烏麗的兩個大女兒都比我大些,她的三女兒和烏蘭的女兒都與我同歲。

而我卻不為她們中任意一人所生。是父親愛過的別的女人。並非家族血親的那個女人自從來到這個家就沒有過正常的生活了,烏蘭天天詛咒她。受於家規的限製,外來的女人是得不到名分的。烏蘭給爺爺暗中通報了此事,要除掉這個女人。但是爺爺似乎並不怎麼著急趕她走,讓這個可憐的女人在家族裏呆了一年。在生下一個男童後,女人跳河了。那個男童就是我。按照規矩,不是通婚產物的我不能在家裏成長,剛落地隨即被送到了孤兒院。

他們說,那時侯爺爺也有一個深愛的女人,同樣不是家族裏的女人,在他那個年紀的時候,這種家族緋聞絕對是不被允許的,即使他代表這個家族的至高霸權。地位越高,禁忌就越深。那個女人也生下一個男嬰,可是男嬰一出生她們就被扔在獸類出沒的森林裏,不久發現了女人的被啃爛的屍骨,男嬰不見了,地上隻有斑斑血跡。他們說,那孩子該是給獅子吃掉了。我的十四叔,就這樣被吃掉了。我聽白梟講述過去如此詭異的曆史,在這樣的夏天還真是讓人心生寒意。

也許因為感同身受,爺爺放寬了我的母親的大限,留下了我的性命。

不知道是天意還是機緣,父親年過四十,作為爺爺的三兒子,作為家族在亞洲的重要掌控人,卻沒有一個因為通婚產下的兒子。而烏蘭是爺爺的八女兒,也未有一子。家族商定,可以將早年被遺棄的我作為烏蘭的孩子,領回家中,做接班人的訓練,接受家中獨子的待遇。

於是,我頗具戲劇性的回來了。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家族。

白梟講完這一切,舒了口氣。暮色已晚,藍色的壁紙雲染了晚霞的顏色。

“所以說,你是在這個家族裏麵最幹淨的孩子。你是現代社會淨化的產物,你一定是最聰明的。”白梟意味深長的微笑著。

“那你呢?你為什麼成為父親的養子?”我很好奇白梟的身份,養子,是陰謀還是原本就隻是單純的養子。

“我的父親和你父親是很好的朋友,但是我的父親早死,就把我托付給你父親了。你父親供我讀書,上課,留學。就這麼簡單。我也是幹淨的。”他說得很輕鬆,相比我背景的複雜,他的確是可以輕鬆的訴說他的過去,並且流露出那樣的神情。

那樣簡單的神情,讓周圍的人也彈去背負的沉重十字架。

“我以後就住你的隔壁。其實我也是前兩天才回國的,沒想到你父親就給我這麼個差使。真讓人頭疼呢……我是傭人嗎?真是……”他伸了個懶腰,打個哈欠。拍拍我那個裝滿了家族曆史的已經轉不動的腦袋。

“以後呢,我們就去琴房練琴,琴房就在走道的拐彎的第一扇門。是你和烏珩一起共用的。烏珩就是烏蘭的女兒……”

“嘀——”白梟的話被屋裏的電話聲打斷了。白梟去接。答應了兩聲後就掛斷了。

“基博說你父親回來了,可以吃晚飯了。”白梟喊我一起下樓。我從沙發上下來,跟著他,在白狐皮上奔跑。

這是我跟著他做的第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