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小姐被擄,繼而英雄救美,雖然老套,但對於曹安璟這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不能得見外男的千金小姐來說,的確是如童話般美好,但故事必定會有轉折,而我,也猜的八九不離十:“隻是,後來皇阿瑪再沒有提及他和你之間那口頭上曾有的指婚,另指了端靜公主家的郡主娘娘給你的弘皙哥哥,是也不是?”
曹安璟似是被戳中要害,臉色霎時就變了:“那又如何!當時太子不得皇上聖寵,那端靜公主家的求上門來,太子和弘皙哥哥是不得已才答應下的婚事。但若論著弘皙哥哥的心意,自然斷斷不肯求娶什麼勞什子蒙古郡主。既然弘皙哥哥與那蒙古郡主並非兩心相悅,我與弘皙哥哥自小的情誼,自然比起那蒙古郡主深厚,那麼我進宮陪伴弘皙哥哥以解困頓之情,隻是人之常情罷了!”
我眼見這曹安璟有些急哭了,的確深情,瞧得著實讓人有些心疼。其實,這些往事,對於我們這些旁觀者來,即使再驚心動魄,也隻是故事而已,但對於親曆這些事兒的曹安璟來說,也許是刻骨銘心、切切實實的體會,即便外人看來微不足道,她也會甘之如飴……
“好,這事兒也不與你再爭辯,我雖不是切身體會,但我也不再阻止。可若是你要我出手幫忙,我卻是不能答應的……罷了,你且去吧……”
曹安璟原以為已然說動了我,卻沒想到,費盡口舌之後,我卻依舊還是婉拒了:“十三福晉你……我在閨中之時便聽過,十三福晉本是性情中人,如今看來,竟是以訛傳訛了?”
我且笑不語:“現在,我隻問你一句,你祖母和姑母把你交到我府上,到時你入宮,你祖母她們問我要人但我卻交不出人來,你讓我該如何應對?”
曹安璟愣住了,似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這……你隻需把責任推到我身上便是了……你是皇子福晉,祖母她們也無法與你為難的……大不了……大不了我再留一封書信便是了,說明這是我自己出走,與你們任何人都無關……”
“此事你便是自己想想,到底妥當不妥當?且不說你若留書進宮、前途茫茫,即便如你所願,也是終身無法與家人相見了……你還未想得全麵便打定主意要隻身入宮,費盡心思到來求十三爺,倒不如,你回去好生的想想,隻一點,你切切要記住,隻要一天你還冠著曹姓,曹家便是你的倚靠……”
曹安璟想必是聰明的,隻是一時有些衝昏頭腦,如今,的確是該給她一些時間好好想想了。我命如沅送她回樺希堂,並讓其囑咐綠蓼,不必再盯著曹安璟,她想如何做便如何做。曹安璟經今日被我一番提點過後,想必也該知如何做了,若還是不知,再看著她也無用了……
胤祥從屏風後走出:“倒是許久沒聽你這般苦口婆心了,這曹安璟,看來倒是很得您的心意……”
“隻是覺得,從她的性子裏,倒能看得出幾分以前的我來,有些衝動,雖知此事不妥,但總要撞個頭破血流才肯罷休。我早年有阿瑪護著,有你和德妃額娘在後幫襯著,這才沒惹出什麼大亂子來。如今曹安璟父母雙亡,叔父嬸母雖親,總是隔了一層,祖母年紀大了,說起來總是有些力有不逮的,她有個什麼貼心話,總也不能跟祖母常說,自然是不如我當年的。我隻不過多說了幾句罷了,哪有什麼得不得心意的說法……”
胤祥眯了眼睛:“是啊,年月久了,連自個兒的性子都變了,若不是這青梅竹馬的情誼未淡,隻怕都快要忘記當年自己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