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吉祥,十三福晉吉祥!奴才奉王爺之命,來接福晉和十三福晉回府。”眼前來接人的,正是蘇培盛的徒弟王以誠:“十三爺得知王爺會派奴才接福晉回府,特地拜托了王爺讓一同送了十三福晉回府,今兒一大早,派了府裏的妍宛姑姑來,這會兒在轎子旁等著呢!還請十三福晉趕緊上轎,王爺有令,先送十三福晉回府……”
聽到妍宛來了,我微微愣了一下,心裏大致有了譜。四嫂卻是不明就裏,還打趣我道:“看來還是十三弟懂得心疼人,對咱們十三福晉可是上心的很……”
我臉上還堆著笑,但似乎多少還是帶著一絲敷衍,心思早已不在這兒了:“四嫂何必笑我,四哥不也是派人來接你了?我隻不過是搭個順風車罷了……”
四嫂也是明白人,看我眼神不時往妍宛那邊瞟,也知道許是我和妍宛有話要說:“得了得了,也不耽誤十三弟盼嬌妻歸家了,王以誠,請十三福晉上那頂大的轎子,也方便讓妍宛姑娘貼身伺候著,可別讓十三弟說咱們虧待了他媳婦……”
王以誠應了聲,掀開了那大轎子的轎簾,迎了我過去,也把妍宛送進了轎子。我對報以四嫂感激的眼神,四嫂卻雲淡風輕的笑笑,自己掀了轎簾坐了進去。
“福晉,果然是不出所料,昨天晚上在書房門口,被逮住了……”起轎後,妍宛湊近了我耳邊,壓低聲音說道:“現在爺請董嬤嬤看著,連樺希堂都不能出呢……”
我雖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聽到這消息證實,卻也有一些失望:“有沒有說昨晚去書房有何目的麼?”
妍宛搖搖頭:“她倒是咬得緊,什麼都沒說,隻是給了爺一塊玉雕掛件。爺見了隻是捏著玉雕發了會兒呆,也沒說什麼,隻是讓董嬤嬤看著她,就派奴婢出門來接您來了……”
“你瞧見那玉雕長什麼樣了沒有?”
妍宛隻是搖了搖頭:“那玉雕小得很,爺一直捏在手裏,奴婢實在是沒看見……”
曹安璟費盡心思,居然隻是要給胤祥一個玉雕掛件?而又是什麼玉雕掛件,竟然讓胤祥盯著發了呆?我一時心中滿是疑問,恨不能趕緊回去,也瞧瞧那玉雕究竟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不得不說,雍王府的轎夫們腳程倒挺快,才一刻鍾的時間,便已經將我和妍宛送回了府上。府門口,蘭沁和小安子親自候著,一見著我下了轎,趕緊上前將我迎了進去……
“福晉,爺吩咐了,讓您回來了趕緊去書房……為著昨兒曹小姐的事兒,爺一晚上都沒睡……”小安子引著我去書房,聲音中也帶著一絲疲倦,想必昨兒晚上也是陪了胤祥一夜沒睡的……
“曹安璟如今怎麼樣了?”
蘭沁在我的右側,如同往常般的開口回答:“曹小姐如今還在樺希堂,隻是爺有明示,說‘讓曹小姐好好休養,閑雜人等不得打擾’,故現在除了董嬤嬤和錦春之外,任何人不得進入樺希堂。”
我頷首,加快腳步,一行人匆匆往書房而去……
我知道胤祥有話要和我說,進書房之前,我便屏退左右,讓他們在院子裏守著,千萬不得有人打擾。但當我打開書房門的時候,胤祥正捏著那塊玉雕發呆,直到晨光照上了他的眼瞼,他才抬起了頭:“你回來了……”
我其實對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知之甚少,大部分的全是靠猜想,但當我看清胤祥手上拿的是什麼之後,之前的所有猜想被全盤否定:“這……這是……”
“沒錯,這是太子的私章……”
我還沒從震驚當中緩過來,但那玉上盤著的那條飛龍以及玉雕底部那一抹朱紅的印泥卻真切的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這溫潤光滑的羊脂玉雕,正是當年廢太子胤礽的私章……
當年二哥正得皇阿瑪恩寵之時,有一年回疆進貢了一塊羊脂白玉。這塊羊脂玉說來也稀奇,在陽光下通體泛著金色,仔細瞧著,玉上還隱隱的能看出一大一小兩條飛龍的圖樣。皇阿瑪當年得了這塊羊脂玉,龍顏大悅,吩咐了內務府打造了一大一小兩枚私章,一枚自己使用,而另一枚,則理所應當的贈予當時的太子……由於這兩枚私章上各盤著一條飛龍,實在太過於顯眼特殊,故一直名聲在外,特別是二哥,這枚私章幾乎已經是大清太子的信物,也許你不認得太子的特使,但是不認識太子的私章,卻是萬萬不可能的。而如今,大清太子已經是舊事,昔日輝煌的毓慶宮已然蕭瑟,從萬千恩寵的東宮,隨著曾經主人被迫遷居鹹安宮後,如今已是無人涉足的冷宮;這枚私章上雖依然盤著飛龍,卻也不再是權利的代表,漸漸的,自然也就退出了人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