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紫雨正朝著紫宸殿的方向走去,突然,天際劃過一道光,而後雷聲大作,隨即下起了傾盆大雨。
“見鬼了,這是什麼鬼天氣呀?剛才還晴空萬裏呢,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呢?”看著濕透的衣服月紫雨沒好氣的抱怨,“早知道就跟青陽借把傘了,也省得被淋得這麼狼狽!”看著已經不遠的紫宸殿,紫雨沒辦法隻得停止抱怨,咬咬牙繼續在雨裏狂奔。
“哎呦!”月紫雨剛跑到殿門口,一轉身就和一個人撞了個滿懷,她摸著被撞痛的額頭火大的說:“這是誰呀,走路都不帶著眼睛出來的?”
“啟稟主子,你說的那個人正是我,走路不帶眼睛的我已經在這裏恭候您老人家多時了。”聽到這種罵人的話,秋兒不禁想翻白眼,天地下也隻有主子這麼有才,罵人都不帶髒字。看見紫雨淋了一身濕,秋兒趕緊將她帶到內殿換掉濕衣,其他三人見到主子終於平安回來都不禁鬆了一口氣,又見主子全身濕淋淋的,她們趕緊去準備驅寒的用品。冬兒吩咐小侍熬了一碗薑湯給月紫雨喝了,防止她感冒。春兒和夏兒將殿裏的炭火燒得旺旺的,將紫宸殿變得暖哄哄的。換了幹衣服,又喝了薑湯,被暖氣一熏,月紫雨變得昏昏欲睡起來,連晚飯都沒吃就睡著了。四人也認為淋了雨就應該好還睡一覺,出出汗才不會感冒,所以也沒太在意,隻是一直將飯菜熱著,隻等紫雨醒來就可以吃。可是月紫雨這一覺卻從頭天晚上睡到第二天下午都沒有醒,四人這才覺得奇怪:主子很懶不假,但從來沒有一覺睡過這麼久的。
“主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能睡的?”夏兒疑惑地看著睡了這麼久就都有絲毫醒來跡象的月紫雨。
聽到她的話,秋兒和冬兒的目光同時看向一臉沉思的春風,隻見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主子為什麼這麼久還不醒,主子雖然很懶,但從沒睡過這麼久的。春兒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屋子裏又恢複了沉默,四人看著沉睡的月紫雨,心裏同是一緊:該不會那人對主子下手了吧?她們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擔憂,卻沒有人敢開口。最後還是春兒打破了沉默:“這樣吧,夏兒你去給主子診一下脈,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
“恩,好。”夏兒點點頭來到床前,從被子中拿出紫雨的手,仔細的診著脈,春秋冬都緊張地看著她。
“怎麼會這樣?”夏兒為紫雨診過脈後,臉色一下變得煞白,被自己診出的脈象嚇了一大跳,不由得驚叫出聲。
“怎麼了?”看到她的反應,三人心中出現了一種不好的預感:那個人真的對主子下手了嗎?夏兒對她們的問話置若罔聞,隻是反複的為月紫雨診著脈,一次,兩次,三次……她多希望自己的診斷是錯誤的,然而反複的診脈打破了她心中一絲的希望,她的心漸漸下沉,淚水也一滴滴的滑落。
“到底怎麼了?夏兒你說話呀!”不詳的預感慢慢籠罩了她們的心,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秋兒受不了這種令人窒息的感覺,急切地問。
“主子中了‘沉醉’!”終於夏兒再也忍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什麼?”夏兒的話仿若晴天霹靂一樣響在她們三人的耳邊,雖然她們對毒藥了解的不多,但也知道‘沉醉’是無解之毒,中者必死無疑,一瞬間她們的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
“你確定你沒有診錯嗎?”好一會之後,春兒才啞著嗓子問,她多希望夏兒的診斷是錯誤的。
“我也希望自己的診斷是錯誤的,但是不是!”夏兒邊說邊搖頭,淚水隨著她的動作四處落下。
“那你能解嗎?”又是好一陣的沉默,春兒舔著幹燥的嘴唇小心翼翼的問,然而回答她的卻是夏兒掩麵痛哭的場景,她不由得往後退了兩步,跌坐在椅子上。
“夏兒你趕快想想有什麼辦法或什麼人會解‘沉醉’,秋兒你去通知皇上和皇後娘娘,冬兒去太醫院將太醫都叫到紫宸殿來。”努力壓下心中的悲傷,春兒強自鎮定的吩咐。三人看著依然躺在床上沉睡的月紫雨,又看了一眼春兒,而後都壓抑著情緒按她的話辦。
“你說什麼?!”乾元宮麟德殿,月玨聽到秋兒的話,震驚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奏折也掉在了地上,但她絲毫不在意,隻是直直的盯著秋兒。
“是奴婢該死,奴婢沒有保護好主子,請陛下賜奴婢死罪!”秋兒失聲痛哭起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如果讓她眼睜睜地看著主子慢慢死去,那她寧願比主子先走一步。
“算了,起來吧,這也不是你們的錯。”看著秋兒的反應,月玨終於確定紫雨中毒的事是真的,而不是調皮的女兒跟她開的玩笑,她臉色灰白的跌坐在龍椅上,低著頭讓人看不見她臉上的表情。好一會兒,她才抬起頭,麵色慘白:“先隨朕去看看雨兒吧,皇後那邊朕會親自去說的,走吧!”說完,月玨就走了下來,卻不小心差點絆倒,秋兒趕緊上輕扶住她,她看著皇上衰敗的麵容心裏發酸,她從未見過皇上這個樣子,好似一瞬間蒼老了十歲,看著皇上的傷心秋兒也是無能為力,隻能默默地扶著她,朝紫宸殿走去,去見她們心心念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