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吼聲在耳畔回蕩,凝望著周身煞氣澎湃的柳憶關,妖狼的麵上湧動著詭異的色彩,雖然柳憶關周身彌漫的煞氣對他能夠構成一絲威脅,但他並不放在眼中,然而,他所在乎的是柳憶關煞氣之中傳來的驚人威壓以及他突然而起的變化,魔教妖人,若是沒有差錯,指的應該是那個神秘人!且從他言下之意來看,似乎對那神秘人憎恨到了這等地步,哪怕身為妖狼生性冷酷,卻依然對柳憶關這番劇烈的嘶吼聲感到一陣心悸。
“你對他恨意如此之深卻又是為何?”皺著眉,妖狼再次問道,柳憶關的失去神智乃至死去也與他無關,但他必須要知道那神秘人究竟是誰,又是在做什麼,隻有這樣他才能有所對策,以便日後相遇時能夠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他心中隱隱有種預感,那神秘人對自己隻怕也覬覦已久了,一旦被其尋到,便隻能再次淪為他人的寵獸,心智大開能夠化為人形的他自然不願再回到當初那樣的日子,哪怕是死也不願!
“屠我爹娘殺我朋友,殺了一個村子的妖人,哪怕找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他,並殺了他!”柳憶關再次狂吼,驚人氣勢再度攀升,令少女一時不察驚叫聲中後退了兩步,眉眼含煞望著妖狼,若非這化形妖狼,豈能令柳憶關再度陷入神智盡失的邊緣?一但他神智湮滅,僅憑她現在之力幾乎不能阻擋,至於化形妖狼,他不在乎這些,修為臻至到了那等地步,隨心所欲是為上策,哪怕她與柳憶關同走黃泉也與他無關,畢竟,他隻是一隻妖狼,雖然身在此地卻未曾出手,縱然有人搜尋,也難以找到自己的蹤跡。
“你可知他是什麼人?如今又是什麼修為……”妖狼聞言不禁皺眉,雖然柳憶關說的這番話恨意滔天,但對他來說毫無半分價值,徑直便要再次開口詢問,但眼前一道青光閃過,將他身前的地麵撕裂出一道口子,顯然是某種頗為霸道的力量。
“難道你看不到他如此痛苦?若再問下去,他將會神智泯滅,到時你我都救不了他!我不清楚你與他之間究竟有著什麼聯係,但我知道你並無好意,再者說,一但他神智泯滅,你什麼都問不出來,到那時,又有什麼意義?”少女冉心兒凝眸望向妖狼,指尖一點熒芒微微閃爍,好似星辰一般頗為明亮,隻是她麵若寒霜極其冰冷。
雖然不願與妖狼多言,但她明白妖狼的修為絕非自己能夠抵擋,為了自己也為了這個呆木頭,她已是放低了身姿,若是在魔門中,她從來不會如此平和的與人講話,哪怕這個人的修為能夠與妖狼相比又能如何?入得魔門便是她的天下,甚至隻需要她揮手之中便能夠彙聚驚人的力量,有無數的魔門弟子願為了她挺身赴死!
“小女娃,雖然你說的很對,但這件事對我很重要,你若膽敢阻撓,我立刻就殺了你!”妖狼麵色冰冷的望著冉心兒,一頭白發隨風鼓蕩,滔天氣勢在這一刹籠罩了四方,令冉心兒心頭微震,仿佛有千鈞之力自天而下壓迫著她,似隨時都要將她碾壓過去。
冉心兒麵色複雜,唇邊溢出一縷鮮血,望了一眼神智被消磨殆盡的柳憶關,容顏上湧出一陣蒼白,他的咆哮嘶吼聲依然在耳畔回蕩,不甘到了極點的宣泄著,那種難以形容的痛苦不停的衝擊著她的心神,這種聲音她今日已經聽聞過了數次之久,每每聽到都有種震徹心神的感覺,隱隱似有種共鳴在她的心田回蕩著。
她想起了一個人,她的母親,自出生後便再也未曾見到的母親,平日裏想要知道母親的消息她唯有從父親那裏得到,聽到的大多也是稱讚她的母親賢惠、美麗之言,似乎在爹爹的心目中,她的母親就是天下間最為漂亮的女人,連絲毫瑕疵也難以找到,直到如今,她依然保留著父親送於的那張畫像,畫像上畫的是一個女子,一個好似不是塵世間的女子,雖然隻是一張畫像,但從畫像上似乎便能夠感受到那女子生前的模樣定然是驚為天人。
自魂影那裏她也得到了自己的生身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而魂影的回答與自己父親的答案相差仿佛,顯然是有目共睹,每到最後魂影都會感歎一句……可惜了,也不知他究竟在感歎什麼,冉心兒不清楚,也不需要清楚,她隻需要自己的母親是一個怎樣的人便已足夠,而知道的一切也足以令她念在心中,而失去娘親的痛苦也會偶爾在睡夢中令她驚醒過來,而驚醒之後,便是注定的無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