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寧抬起頭鼓起勇氣與麵前這個優雅俊秀的男人雙目對視,她看見徐清遠的眼裏裝滿了她的倒影,裝滿了對她的愛戀,裝滿了對她的憐惜。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她紅著臉握住徐清遠的大手,小聲說道:“徐清遠,或許我們可以,試一試!”
接著她便感覺到徐清遠身子一僵,他反握住她的小手,語氣有些激動迫切,“你說……什麼?”
思寧的臉蛋更紅了,“好話不說第二遍的!”
徐清遠呆呆望著懷裏漲紅著臉的人兒,不自覺勾起了嘴角,低下頭,俯下身,吻上她嬌嫩的唇瓣,那一刻他感覺自己的心被填得滿滿的,沒有一絲空隙,他的心裏隻能是宋思寧的避風港,除了宋思寧,他誰都不要!
在他頭痛欲裂幾乎接近癲狂邊緣的那刹那,“宋思寧”三個字始終是他撐下來的唯一動力。他不知道自己失去這三個字之後會是怎樣,但他知道這三個字所代表的那個人是他拚盡生命都要保護的,那是他黑暗枯燥的人生中最後一絲陽光,世間萬物沒了陽光都會失去生機,他徐清遠沒了宋思寧也會死。
沒有開燈的房間裏,他看著被自己摔碎了滿地的東西,目光呆滯,隻要無盡的疼痛如同潮水般凶猛湧進他的腦子,逐漸占據他每一根神經。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照進黑暗封閉的房間裏,風吹過他臉頰,那陣微涼讓他得到片刻清醒,他把手輕輕覆在雙眼上,腦中無數片段一閃而過,都是關於同個人的,她開心時候的、她難過時候的、她糾結時候的、她得意時候的、她懊惱時候的……
等疼痛稍微退去後,他走到書桌旁,打開抽屜,從裏麵取出一本黑色筆記本,翻開一麵空白,拿起鋼筆,一遍又一遍,一次又一次,在整潔幹淨的白紙上安靜書寫著,直到那麵空白被他雋秀的字跡填滿覆蓋,他才停筆。
微風從窗外再次撫過他臉頰,那麼輕,那麼柔。
他閉上眼,燈光在他眼底投下一片灰色陰影。
在輕風離開時,不經意翻開了他剛才合上的黑色本子。此時若是有人在這場景之中,必能很清楚地看見,那裏麵所寫滿的每一頁,皆是相同內容,而這內容皆隻有三個字——宋思寧。
“宋思寧,宋思寧,宋思寧……”他默默呢喃著,語調輕柔溫和,像是對愛人的低聲蜜語。
這世上有很多意外發生,有些是他可以預料的,有些是他不能預料的。守護她的這幾年裏,他不是沒有想過要放棄,他的人生中有太多不可預料,走錯一步,可能就要賠上他的所有,他不應該這麼狠心抱著思寧和他一起萬劫不複,可是……他舍不得。
他多次勸誡自己要放棄,未來,可能會有比他更好的人出現在思寧的身邊,喜歡她,愛她,保護她,在她開心時陪她歡喜,在她難過時給她擁抱,不會像自己一樣隻會躲在身後默默地守護。這些,足以讓他放棄一百次了,但是他舍不得就這樣和她說再見。若是說了這聲再見,從此不再相見,那麼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選擇了狠心一點,對自己恨,對思寧恨。
他會非常努力,努力不走錯半步,努力不優柔寡斷,努力給思寧她想要的那種快活鳥生活。
隻要他們能在一起,他可以放棄現在的一切,身份也好,背景也好,他都可以全部放棄,隻要宋思寧說一聲,哪怕身後便是懸崖絕壁,他也願抱著她一起墮落,萬劫不複……
徐清遠很清楚自己愛思寧的方式太偏激了。
甚至有點病態。
大家印象中的徐清遠應該溫文爾雅的、俊秀睿智的、冷靜沉默的。
但若是真的愛上一個人,便會失去所有理智,如同飛蛾撲火,寧願放棄一切都要得到,得不到的話就會想連著自己一起毀掉。他沒有辦法達到那種放手讓她自由愛的境界,他隻想牽著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向人生盡頭。直到他們都已白發蒼蒼,坐在搖椅上麵動彈不得,他也會用最溫柔的聲音,向她深情述說多年來對她的執著,兩人對著溫暖壁爐,相視而笑。
思寧閉上眼睛沉浸在他的溫柔裏。
徐清遠,謝謝你。
我們會幸福的對吧?
我們會在一起,幸福,很久……
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