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烈,地麵也被烤得熱氣騰騰的,街麵上隻有偶爾呼嘯而過的車輛,貌似也因為忍受不了高溫而開得飛快。所以此刻行走在人行道上那抹孤單的身影顯得如此突兀。原本俏麗的齊腰馬尾因著些許雜亂而顯得毛糙,缺乏生氣,簡單居家的波西米亞式長裙把她的身形襯得更顯單薄。透著陽光遠遠看去,身體兩邊隨意晃動的手指晶瑩透亮,纖細非常,隻是淡淡的粉色,可愛極了,這也是目前為止讓人最滿意的地方了。隻見她低著頭,磨磨蹭蹭地走著,仿佛這能烤熟人的天對她沒有什麼影響一般,行為不是一般地異常啊。
“偶滴神呐!你沒長眼吧,我這種扔在人堆裏就會瞬間被湮沒、胸無大誌、平常地不能再平常的人你讓我重生幹嘛呢?這不是浪費指標嗎?你讓那些成天夢想重生、有所作為的**絲男女們情何以堪啊,啊?!”這已經是婁萍萍從她確定自己真的重生了之後第無數次念叨這些話了。是的,她叫婁萍萍,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婁還是那個婁,萍萍還是那個萍萍,連個偏旁部首都不多不少,可是老天爺狗血地就是讓她重生了,從二十二歲重生到十七歲,從一個剛轉正沒多久的職場女性重生為一個正為即將要邁入大學校門而雀躍不已的懵懂少女。婁萍萍還記得,當初自己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一段時間,好像因為太激動,導致連續三個晚上睡不著,連著看了三天小說,終於負眾望地發起了高燒,掛了一個星期的水,還悲哀地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裏,被老媽戳著額頭批地狗血淋頭。昨天剛醒來的時候,婁萍萍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是重生了,還以為是因為連著幾個星期沒日沒夜的加班加到終於被一起合租的同事抬到的醫院,直到看到還沒有那麼多皺紋的婁媽媽伸出她的魔手往她頭上接二連三地戳著,還有老家那位從小就在他家看病的劉醫生笑眯眯地拿著針頭在她手臂上找著血管。婁萍萍懵了,這場景他媽地太熟悉了,先閉上眼緩一緩。在婁萍萍無數次自我催眠,又無數次被老劉家那斑駁的牆麵和樓媽媽的無敵戳腦神功喚回到現實的折騰後,百般無奈地宣示了她重生的這一事實。
或許換個人她可能會因為自己重生了而高興不已,但婁萍萍就是一個例外,這主要還是與她的性格有關。說的好聽點,就是甘於平凡,願做社會建設的一顆小小螺絲釘,說的難聽點,畢生理想就是混吃等死。因為家庭條件一直處於小康水平,從小也是在婁爸爸的嗬護溺愛下長大的婁萍萍,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唯一在小學作文裏寫過的理想就是嫁給一個像爸爸一樣會給好多零花錢的丈夫。為這事,她媽沒少戳她腦門兒,為培養婁萍萍的理想沒少擺弄她,二胡學過,書法學過,畫畫學過,舞蹈學過,可惜被婁萍萍以各種哭鬧各種耍賴給唬弄地就剩舞蹈一根獨苗了,還是在婁媽媽的強力鎮壓下的。上學期間,成績從不越過中等,班幹從不參加競選,文藝彙演從不報名,直到大學畢業也沒多少人記得過,朋友不過三兩隻。你說讓這樣一個人重生,讓她多活這麼幾年,不是純打擊她嘛!
“這日子怎麼過啊?!”這會兒,婁萍萍剛從老劉家掛完水回家,“終於不用去掛水了,老爸明天也會回家,哎!還是讓我爸多給點零花錢來安慰一下我這顆被打擊到蒼老的小心髒吧!”婁萍萍如是想到。因為就算是工作了,婁爸爸的一大喜好還是給婁萍萍零花錢,這得歸功於小學的那篇作文,寫得讓她爸太高興了,這不,零花錢自那時起就沒斷過。幸福的孩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