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安王府中早已沒有一人,地麵上堆積了厚厚一層樹葉,踩在上麵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配合深夜冷風呼嘯之聲,隻讓人覺得此地甚是詭異。
若是換了膽子小點的人,恐怕還未走上兩步,便會嚇得掉頭離去。
可燕安原本就是此地之主,就算這裏有冤魂盤旋,他也不會害怕。
輕車熟路,不過片刻,他便找了一間幹淨整潔的臥房,將楚依放在床上。
“師兄……師兄……”
燕安見他雙目緊閉,傷口處的鮮血早已將白衣浸透,其眼中露出擔憂之色,連忙開口喚了兩聲。
可這呼喚之聲卻是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得到楚依半點回應。
燕安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探了探他的鼻息,隻覺得他額頭冰涼的似一塊寒冰,氣息也若有若無,仿若下一刻便要魂歸九泉。
“師兄,你醒醒啊,師兄……”
燕安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焦急與擔憂,抓著他的肩膀,大聲呼喚了起來。
可情況依舊沒有改變,楚依雙目緊閉,麵色蒼白如紙,隻有那嘴角的血跡鮮豔的可怕。
“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燕安低頭看向依舊插在他胸口的利劍,心中思緒猶如一團亂麻。
百草穀以醫術與煉丹術著稱,可他剛剛入門不過一個月,連最基本的修煉都尚未開始,又怎麼會醫術。
直至此刻,他才察覺到自己的無能,若不是師兄一路保護,他又如何能夠順利殺死李承德,並前往皇宮見母後一麵。
自責的情緒彌漫在心中,燕安忍不住抬手錘了自己兩拳。
但就在兩拳落下之後,他的眼中卻是陡然閃過一絲精芒,抬起左掌,凝神看去,隻見掌心處一片赤紅,封字決的印記已然消失無影。
“治字訣!”
想到這裏,他便立刻取出假玉璽,可卻遲遲不敢蓋在左掌之上。
要知道,四字訣的出現是隨機的,並無任何規律可循,若是出現的不是治字訣,那楚依恐怕真的要命喪於此。
想到這裏,燕安愈發害怕起來,抓住假玉璽的右手開始不斷顫抖,似那假玉璽已有千斤之重,無論如何也蓋不下去。
“咳咳……”
就在他內心掙紮之時,楚依卻是突然咳嗦兩聲,噴出兩大口鮮血,將那蒼白如紙的臉龐染的鮮紅。
“師兄……師兄……”
燕安立刻放下假玉璽,轉頭看去,隻見他雙目依舊緊閉,可氣息卻越來越微弱了。
“不能再猶豫了,師兄,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燕安眼中閃過一絲果斷,右手緊握假玉璽,閉上雙目,心中緩緩浮現出治字訣的符文印記。
當那符文印記在心中越來清晰時,他卻是沒看到假玉璽表麵雕刻的四條金龍中,竟有一條金龍眼中微不可查的閃過了一縷金芒。
與此同時,左掌與假玉璽碰觸在一起,一股清涼陡然襲來,讓他之前還灼燒疼痛的左掌再沒有不適之感。
燕安垂眼一看,隻見掌心彎彎曲曲的符文印記,與自己心中所想的治字訣並無半點差別。
他頓時臉露大喜之色,也沒有深究其中緣由,收起假玉璽,轉頭看向楚依的傷口。
利劍已經入肉三寸,距離心髒的位置不過分毫,若是貿然拔劍,楚依定有性命之憂。
想了片刻,燕安便伸手解開他的腰帶,小心謹慎的撥開層層衣衫,可當掀開第三件裏衣時,他卻是神情一怔,完全愣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