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籠罩的青山腰下,有一個叫梅樹坑的村子,因著一連好幾日的春雨,村裏所有人都足不出戶,鄉間小路上連個人影都沒有。
“啪嗒,啪嗒……”
淩亂的腳步聲打破了村子傍晚的寧靜,接著便是村口大黃狗的一通亂叫,一番動靜下來,吃過晚飯的村民便探著腦袋四處張望。
“快看,那不是趙家四郎嘛,他身上還背著個女人,竟是用繩子捆著的!”住在村頭的王家老二盯著往村尾一步步走去的男人嘖嘖稱奇道。
“早上聽說他那傻媳婦跟個瘸子跑了,怕是剛被他給尋回來吧!”坐在土炕上納鞋底的女人聽他這話撇撇嘴道。
“就是那個破了相的傻女人?”王老二露出驚訝的表情,可又一想到趙四郎把一個私奔的女人帶回來,他的眼中又有些鄙夷:
“這四郎也真是的,人都跑了,再尋回來有啥意思,不是憑白給自己帶頂綠帽子嘛!”
“你懂啥,趙家的女人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況且,趙家那老頭老太是出了名的偏心,說句難聽的,那趙四郎在他們家就是個幹活的牲口!”女人說著,臉上露出同情的表情:
“如今那四郎好不容易求著老太太給他買了個女人,他還能嫌棄那女人腦袋正不正常,身子幹不幹淨!”
“那倒也是,可不是人人都跟我似得,能娶到像你這麼個白嫩嫩的人兒……”王老二說著,就脫了鞋子上炕,一雙大手不規矩的在女人身上亂摸起來。
“王老二,天還沒黑呢,你耍什麼瘋!”
女人被男人壓在身下,漲紅了臉麵,沒一會兒原本的叫罵就變成了呻吟,誰還理會那趙家的事情!
蘇小晨趴在男人的肩頭,那顛顛的勁兒差點兒將她整吐了!
從清醒過來,她就被這男人扛在肩頭在山路上走,而且,一段不是自己的記憶告訴她,她似乎穿越了!
身體的主人因為是個傻子,所以被這村裏的人喚做傻娘,她是被人牙子賣到山裏的,至於被賣前的記憶,她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隻隱隱記得,自己原本是個正常的,被人一碗湯藥灌下去,就變成了個傻子。
蘇小晨還在絞盡腦汁想過去的事情,趙四郎已經把她背回了趙家!
趙家在梅樹坑的村尾,隻六間破瓦房,而趙四郎的房間又緊挨著茅房,才一踏入屋子,就有一股茅廁的臭味鑽入鼻孔,熏的蘇小晨直反胃。
不過,這還不是關鍵的,趙四郎才剛把她放在土炕上鬆了繩子,一個約莫五十歲,滿臉褶子的女人衝了進來,一把扯住她的頭發就拖到了地上:
“打死你個臭不要臉的小騷貨,丟盡我們趙家的臉麵不說,還膽肥的敢跟人私奔,老娘今兒非斷你兩條腿,看你以後還怎麼跟跑!”
蘇小晨被打的眼淚直飆,滿地打滾,想要反抗,卻因為一天沒吃飯的關係,伸出去的拳頭就跟撓癢癢似得,最後,隻能趴在地上,抱著頭被人拳打腳踢。
趙四郎在一旁看的有些不忍心,上前拉住周氏,話語中透著無奈:
“娘,算了,傻娘腦袋不好使,她也是被那瘸子誘拐的,這件事情怪不了她!”說完,趙四郎又在後麵加了一句:“況且,把人打壞了,咱還得花錢給她看病!”
果然,周氏一聽錢這個字,扔了手裏的掃帚,一手叉腰,一手戳著蘇小晨的腦袋,唾沫橫飛罵了好一會兒才氣呼呼的離開了。
周氏一走,蘇小晨齜牙咧嘴的坐在地上,一邊揉著胳膊,一邊沒好氣的對趙四郎道:
“喂,傻站著做什麼,趕緊過來扶我一把!”
趙四郎聽蘇小晨這樣有條不紊的跟自己說話,一張黑乎乎的臉上露出驚奇的表情,結結巴巴道:
“傻……傻娘,你說什麼?那個……你不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