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隕落,飄飄灑灑在黑幕上空流轉。
我一麵放下手中的酒杯,一麵指著天際上空長長的一尾巴,叫道:“流星!”
轉眼,那暈開的銀白隻留下了輕煙繚繞一線,我瞬時奄奄的歎了歎氣。
身旁的老者正端詳著我,輕輕的撚著大把胡須,幽幽道來:“雉兒,怎叫這作流星?”
我轉動著腦子,笑笑說:“看它總是動著的,一下就溜走了,所以叫它流星。”
我得意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隻見他掛著盈盈笑意,眼中卻深思一片,一副高人模樣。忽而,他站起身來:“晚了,回去歇了吧。”
說完,轉身就拖著一身潔白的長袍子出了這闌珊的亭子。我望著他孤傲的背影,總覺得他能看穿所有一樣。
他是我爹,人稱呂公。而我,名為筱寂。現在,卻被人叫做呂雉。
那日,我正在陝西鹹陽進行我臨走時最後一次旅行,我站於川流不息的渭水,望向北麵巍峨的九峻山,懷想著被曆史掩埋的長樂宮和未央宮曾經的富麗堂皇,歌舞升平。
忽然,心的某處仿似有撕心鳴叫,陣陣心痛傳至我的心間,讓我無法喘息。我好像被什麼牽引著,心神俱失的移著步子走向那滔滔的渭水。
我慢慢的被淹沒,慢慢失去呼吸的力量,慢慢失去所有意識。我聽著導遊的叫喊,迷糊看著騷動的人群,卻隻能伸出無力的手向她召喚、求救。
我以為我就這樣埋於了這久經不衰的奔騰河流,卻不想當我再次醒來卻來到了這亂世,卻來到了這名叫呂雉的女子身上。
我抬起頭來遙望著皎潔光華的月,以及周邊的星辰,繁星播落,發覺無前的寂寥。正在國外等著我前去的父母聽到我的噩耗該是如何的傷痛,從此,我是否再也不能回去了?
心中空落落的感覺讓我好生難過,我卻隻能臥在這曆史的洪流中,等著無情的命運降臨。
“姑娘真是閑情,竟望月生情了!”一男子笑意盈盈的緩步前來。
我抬頭一望,潔白的衫子,一臉的俊逸清朗,濃眉生輝。我立即收住自己的情緒,站起身來迎到:“蕭縣吏,快請坐!”
“姑娘可是繼承了先生的衣缽,對星相之說也精通?”蕭縣吏一坐下就問道。
我一臉無奈的笑著,心下卻尷尬十分,我不過才穿到這秦末年間不過一月左右,哪會懂得什麼看星星看月亮的道說。
“小女子自視無才,定當不會這費腦的學說。”我低頭自愧的說著。
麵前的蕭縣吏輕輕笑著,眼裏分明是嫌我太過自謙了。我怕他看出什麼異樣,忙轉開話題。
“蕭縣吏來找縣令是否有事,若有事的話我就不打擾了。”
隻見他搖搖頭望向天際空明的白月,眼裏的情緒慢慢低落下來,接著又回過頭來望著我說:“我和縣令已經議完了事,隻是見這月光著實喜人,忍不住留下了步子。姑娘若不是怪我壞了你的雅興吧?”
我低頭笑著:“這亭子誰人都可來,何來壞雅興之說?若是縣吏不介意,那就同我一起賞月吧。”
“何樂而不為!”麵前的男子拱手做禮,一副彬彬有禮之樣。我有些局促的亦低頭行禮,心裏卻厭惡著這些繁文縟節。
身後的丫鬟綠瓊忙上前來給蕭縣吏置了個酒杯,然後斟上了小酒一杯。
濃濃的酒香飄渺而來,徐徐縈繞在身邊,和著潔白的月光,灑在人的身上,攏上一層蒙蒙的迷惑。
蕭縣吏轉過臉來,朦朧的月光灑在他臉上,更增添了他幾分灑脫之情,接著他拿過酒杯,一昂頭之間,小杯香酒就已下肚。
我看著他昂頭之間,背著月光下的頸部線條,有不可言喻的性感。我陣陣失神,這樣的男人,在二十一世紀也是少有的。而現在的自己,頂多算是一清秀的小家碧玉,看著如此男人,就像褻瀆一般。
忽然,他看著我低低的輕笑起來。他的輕笑打亂了我審美的思緒,我急忙低下頭來,臉早已紅的通透。
“姑娘還真是有乃父之風啊!灑脫不拘!”他沉沉笑說著。
聽著他如此話語,我隻覺羞愧難當,加重幅度的低垂著頭。看著我如此窘境,他也沒有落井下石,特意轉開了話。
“素聞呂公之女賢良淑德,琴棋書畫亦略通一二,不知在下今日可有幸見識見識?”
聽此,我真恨自己為何邀了他一同賞月,這琴棋書畫我何時懂了一二,我懂的隻有跳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