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歡睡覺,但是喜歡做夢。不是白日夢的夢,是睡眠中產生的夢。科學與迷信各有解釋的夢。夢裏麵可以經曆千奇百怪的東西,悲傷到可能心痛流淚;高興時也可能笑出聲來。偶爾說說夢話,也是件非常有樂趣的事。
有時候會想如果現實中一切都是一個隨時會醒來的夢該有多好……
抱著嬰兒在地下道裏奔跑躲藏,不記得到底是要躲誰,也不明白同樣的逃亡為什麼我重複了兩次。我潛意識裏知道我已經躲過一次了,躲進了地下通道,單手爬上了樓梯,(夢就是這麼驚奇,你無法前後連貫,但是卻那麼合情合理)出來便是在電話亭裏了,轉眼我已經站在輪船旁邊了,我抱著手裏不斷下滑的小東西直接從輪船上跳到汽車後座,我們就和其他人到一起了。
正在準備商量如何逃離的時候意識突然變得清醒,聽到謝英在旁邊問幾點,我下意識去摸手機,眼睛也慢慢睜開,看了下時間已經十點多,她哇的一下就跳起來了“哎呦喂,真能睡,居然睡到現在,我還要趕著出去約會呢!”我很不客氣地鄙視她,知道約會你不定鬧鈴,還不是想賴床!想倒頭繼續我的生死大逃亡,卻怎麼也接不上了了。夢境就是這麼奇妙,不記得開頭,不記得人物,隻記得在夢裏無比真實的感覺。想想又覺得好玩,夢中所有的物理幾乎都不成立,我可以單手爬梯,抱著一個小孩,還能從船上跳到車上,居然毫不費力。什麼時候我有此功夫,我一定劫富濟貧了。
哎,不想了,反正眼睛睜開,清醒之後,渾身都充滿了真實感,對所要經曆的一天充滿了迷茫和期待。謝英那家夥已經在我回味驚險旅途的空當翻箱倒櫃折騰完準備出門了,含著滿口牙膏泡沫,終於還是沒忍住吼了一句“不帶夜宵不準回來!”“知道了,一定把你養得肥肥的,關鍵時候還能賣個好價錢。”
我叫鄭夏,謝英是我的合租人,也是我的好友,畢業後我們在一個城市工作,幹脆一起合租了一間20平米的房子。她是遠洋百貨的策劃,而我則是一名辦公室文員,每天按時上下班,對著電腦聊聊天,隨便處理一下不大不小的文件,適當做些減肥的跑腿活動以及空閑時進行一些網購大血拚。這就是我全部生活的基本步驟,除非有什麼意外,不然按時間循環就不會出問題。
洗漱完已經臨近十二點,單身宅女就這點兒好處,不用擔心各種戀愛副影響,不用費心打扮,不用擔心男朋友沒耐心,毫無危機感,每次周末都要在睡覺上浪費至少二分之一。
小英子有回拉我起床,因為實在太困不想起來,就隨便借了句名言“被窩是青春的墳墓,我都已經沒有了青春,不能再沒了墳墓!”她先是愣了一會兒之後來了一句“哦,原來你寧願跟凶手待在一起啊!”我在被子裏反應幾秒之後立馬把被子踢到一邊迅速起來洗漱了,從那之後好長一段時間我對著被褥都帶著一種仇視的心理,特別不願意睡覺。但是睡到自然醒是對周末最起碼的尊重嘛,自然醒的後果就是沒有早飯可以吃,就是這樣的一天,這樣一個看起來不會有什麼新奇事物發生的日子,打開電腦,抱著零食,找幾部不算難看的電影,準備開始愉快的周末。這樣的日子從畢業兩年來一直反複重複著,除了定期地找幾天空閑時間去一個從未去過的城市待一陣子之外,沒什麼其他有意義的活動!小英子有回設計拉我去相親,一個程序員,天哪,真在一起了,以後周末豈不是更慘!我寧願忠實地當個宅女!起碼該有的幻想還是可以有。隨便瀏覽著網頁,偶爾在論壇上貧幾句,電影在旁邊緩衝著,還沒開始看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我們的屋子是向陽的,八月的陽光很不客氣地進行掃射。無一例外我不戰而降!起身收拾好包,帶上電腦把門一關,直接奔到茶餐廳去了。家裏雖然也有空調,考慮到市中心的房價和可憐的上班族工資,一般情況下,我寧願過來這邊閑坐著消磨一杯不精致的咖啡,為水電支出節約一筆!顯然像我一樣偷涼的單身並不多,點了杯雙皮奶,找了個有插頭的角落坐下,打開電腦連上電,把未看完的電影繼續緩衝。眼光隨意向外撇了一圈,人們臉上的表情各異,情侶很好地利用周末浪漫著,頭頂的烈日絲毫不能減去那份熱情;全副武裝防曬騎著電動車來去的阿姨們,表情掩蓋在防曬帽下,看不清楚,不過倒是讓我覺得像是某部電影裏麵的場景,女子全副武裝白紗裹身,騎著摩托車在沙塵中冷麵狂馳!眼光繞到門口的樹下,站著一位大嬸,頭上戴著一頂白色棒球帽,左手挎著一個裝滿飲料的籃子,右手裏拿著一瓶礦泉水,在這樣炎熱噪鬧的街旁,口渴的人們很容易尋到她,像是行在沙漠裏的旅人突遇一井甘泉,隻是這裏是鬧市,她偏又站在茶餐廳門口,多少有些失策了。心裏臆想了半天別人的故事,回過頭來對著電腦,打開網頁打算找點好看的小說,雙皮奶已經送來了,道了謝之後服務員居然立著不走,我疑惑地抬頭,看到小蚊子,不,是薛文,站在我跟前。“嘿嘿,鄭夏”“小蚊子,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讀研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