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姓林,年方二八,京城人氏,家有小小醫館,卻無父無母無兄弟姐妹,幸得鄰裏相助才能在京城安然度日。
這天,百草背著藥簍早早的就出了門。
隔壁一直很照顧百草的王嫂在昨天扭傷了腰,百草雖然已經幫王嫂敷了藥膏,但還是不放心,決定去城外的葫蘆山上找一味藥材——威靈仙,再給王嫂熬個湯藥調理一下。
天還隻是蒙蒙亮,百草背著藥簍,拿著藥鏟出了門。天氣雖然已經回暖,但是在天亮前還是有些冷,百草緊了緊身上的單衣,後悔沒有再多穿一件出門。
穿過城門時,天空已經亮了起來,太陽還躲在雲後,還沒有顯出身影。
葫蘆山是京城外的一座小山,距離京城大約六裏遠,葫蘆山雖小,但對百草而言卻滿是寶藏,葫蘆山裏有不少的藥材。
因為醫館的後院很小,百草隻能種下少量常用到的藥草,而其他的藥材不得不購買或者到葫蘆山上來采。
百草家世代行醫,百草從小就跟著父親研讀醫書學習醫術,直到一年前父親和母親聽聞陽關城出現了小範圍瘟疫,把百草托給王嫂照顧後夫妻雙雙前去義診,卻沒想到一去無回,留下了百草一人。
聽聞噩耗傳來,百草也是深受打擊,但決定獨自經營醫館,繼承父親的衣缽懸壺濟世,但是因為百草年少,病人們都不敢相信百草的醫術轉而去了其他醫館。依靠父母之前留下的少量積蓄和百草自己去采摘種植藥草換來的一些錢,也是勉強度日。
百草到達葫蘆山腳下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暖暖的陽光帶來了暖意。
百草在路邊找了個大石,用隨身帶著的手巾擦了擦,把藥簍放在腳邊坐了下來。
出門時還有些冷,現在卻覺得有點汗流浹背了,溫暖的陽光也顯得有些刺眼。
休息了片刻之後,百草看著身後的上山小道,背起藥簍準備重新出發。
葫蘆山很小,也隻有一條狹小的通往山上的路,那是無數采藥人走出來的路。
百草一路關注著腳邊,不時的在這裏挖一挖,那裏鏟一鏟,卻沒有收獲,看著有些地方已經被采摘過的痕跡,百草決定離開這條小道到樹林裏去找一找。
京城的醫館不少,知道葫蘆山有藥材的藥材商也不少,那條小道邊的藥材也是經常剛長出來就被摘走了。
葫蘆山上的樹都長得很茂盛,鬱鬱蔥蔥。百草小心地撥開擋了路的枝椏,往山裏走去,還好葫蘆山上除了有蛇之外沒有其他猛獸,不過百草也很少遇到蛇就是了。
百草一邊注意著腳下一邊往深山裏走去,因為葫蘆山的樹都長得很高大,遮住了不少光線,讓葫蘆山裏也稍顯得昏暗,但對百草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在撥開眼前擋住了視線的一根樹枝後,百草看到了不遠處自己要找的那株威靈仙,新鮮的根莖光滑無毛,但有著明顯的縱行纖維條紋。
百草丟下手中撿來開路的小樹枝,向威靈仙跑去,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跤,跌在了地上。
百草抱著自己跌痛了的腳,在地上找著是什麼絆了她,然後她看到了一雙腳,腳上的那雙鞋有著深藍色的緞麵,暗金色細線繡的暗花。百草順著腳向上看去,看到了一個被樹葉蓋住了的人。
百草摸了摸自己還有點痛的腳,在確認隻是摔疼了沒有大礙後從地上爬了起來,略帶好奇的靠近了還躺在地上的那個人。
“不會死了吧。”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人,百草喃喃自語著走了過去。
把那人身上的樹葉都拍開後,百草發現這個人是個長得很俊的男子,但是緊閉著眼麵色慘白。
百草不敢去扶他,隻能一點一點確認著他有沒有受傷,在巡視了一圈過後都沒有找到傷口,但那人卻依舊沒有醒,看著還有起伏的胸口,百草也放下了心,但也不能丟下這個昏迷著的人自己走了。
百草先去用藥鏟把自己需要的那株威靈仙挖了出來,看著地上還昏迷著的男人,百草嚐試著拍了拍他的臉,那人還是沒有反應。
那男人看著很高大,百草很確定自己不可能背得動他。百草搭上那人的手腕,脈象也很正常,除了好像有點體虛外沒有什麼異常。
“現在這麼辦啊。”百草有些呆呆的看著地上那個人。
背不走,但是又不能把他丟在這裏,百草內心也是各種糾結。
“水。”突然的低沉嗓音驚醒了正在思考的百草,百草發現地上的那人睜開了眼。
“水。”
“噢,好的,等下。”聽到那男人喊著水,百草趕忙從帶著的藥簍裏拿出帶著的水壺,遞給了那人。
那人抬起手想接過水壺,卻有些顫抖,百草不得不把水壺直接遞到他嘴邊。
那人喝了幾口水後,總算是恢複了點,看著坐在一旁的百草,又說道:“有沒有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