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昨天搜查資料的事,鄭乾回辦公室的次數就更少了,正所謂眼不見心不煩麼。她現在即使是在下課時間,也都在四班呆著,活生生的就是四班的班任呀。提起四班的班任葉輝,鄭乾就有種想罵人的衝動。雖說自己也曾聽過葉輝的課,不可置否,他的確是一名優秀的教師,講政治課時聲音鏗鏘有力,講課內容不照本宣科,有理有據,見解獨特。講語文時聲情並茂,生動形象,這樣的課也同樣的打動著鄭乾。但是,葉輝絕對不是一名好班任。鄭乾心想,他還真是對自己放心呀,現在除了上語文課,連班都不回了。甚至都把辦公地點轉移到初三年組了。鄭乾是越想越生氣。其實也不能怪葉輝,誰讓鄭乾太敬業了呢,有這樣一個好幫手,誰能信不過、不放心呀。
“現在,你門把手都背過去!”鄭乾利用最後一節課決定突擊搜查學生的手機。她發現,最近上課總會有一些怪異的聲音,學生防她就像防賊似的,這裏麵肯定有鬼。如果猜得不錯,應該是他們偷帶手機了。趁著鄭乾搜查第一組時,薑哲迅速的將手機扔到桌子上掛著的垃圾袋裏。當鄭乾檢查到薑哲座位時,鄭乾並沒有輕易地離開,而是把剛才搜出來的手機拿了出來,查看通訊錄,果然有薑哲的手機號。鄭乾知道薑哲是個鬼機靈,真要是翻,還未必能翻到,但是,既然他的好哥們都帶了手機,薑哲的手機也一定是帶著的。她用手裏的手機撥通了薑哲的手機號。班級頓時靜了下來,但是沒有聽到鈴聲,座位裏的薑哲頓時舒了一口氣,說道,“你看你,還不信,我說我沒帶吧!”
鄭乾並沒有理會薑哲,豎著耳朵警覺起來,果然讓她發現薑哲桌子上的垃圾袋有振動。
“拿出來!”鄭乾掛掉手機指著垃圾袋對薑哲說道。
薑哲就納悶了,自己怎麼就犯了鄭乾這個“太歲“了,薑哲極不情願地從垃圾袋裏掏出手機,扔到桌子上。手機此刻全是一股衛龍味,非常的惡心。鄭乾極不滿意薑哲的態度,當她剛要從桌子上拿起手機時……
“老鼠!”藥勝男扯著大嗓門喊道。
鄭乾剛想指責藥勝男吃飽著撐的無中生有來擾亂課堂,結果那隻大肥鼠就竄到她的腳下了。(或許是嗅到了衛龍味)“啊!”鄭乾看到老鼠後的第一反應就是跑,結果正好在教室門口與郝鵬撞個正著。
郝鵬剛從廁所回來,本想回辦公室時,結果就聽到四班的騷動聲,便過來看個究竟,意外的就和鄭乾撞上了。
“怎麼了?”郝鵬從未見過鄭乾這麼驚慌失措的樣子。
“老鼠!老鼠!”鄭乾連看都不敢看地用手向教室指著說道。
“體育老師!有老鼠,現在不知道跑哪去了!”一群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叫著。
郝鵬進屋看了一圈,老鼠早就沒影了,他回頭看鄭乾還沒緩過來,就讓學生先上自習,然後將鄭乾帶出去了。
鄭乾坐在花壇上,心情逐漸地平靜下來。其實鄭乾不是那種矯情的女生,遇到個蟲呀、貓呀便咋咋呼呼的。這麼說吧,就是一把刀架在鄭乾的脖子上,她恐怕都不會眨一下眼睛,但是唯獨這老鼠還有狗就是不行。鄭乾小時候去奶奶家玩,有一天早上迷迷糊糊地起來上廁所,穿鞋時感到軟綿綿的,結果發現自己踩得是一隻老鼠,頓時就被嚇醒了,因為這個,晚上還做了好久噩夢,奶奶迷信的給她叫過魂呢!嚇得真是不輕。還有一次,也是在奶奶家玩,鄰居家的狗掙開了鏈子,追著鄭乾就跑,結果鄭乾被那條狗把臉咬了,險些咬到眼睛,現在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看到那條疤。從此以後,鄭乾就對老鼠和狗心有餘悸。
“喝點水吧!”郝鵬從李大爺家買了一瓶水給鄭乾。從李大爺家出來,他就看見鄭乾還有些哆嗦,不禁覺得挺好笑,或許熟悉了一個人堅強的一麵,突然發現原來她還會這麼脆弱時,就會很有新鮮感吧。那一刻,郝鵬破天荒的笑了。
“謝謝!”鄭乾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剛從是被嚇傻了,現在緩過勁兒才發現自己有多囧,還是在郝鵬麵前。
“快要放學了,我得回班留作業了!”鄭乾說完就往教學樓方向小跑起來。
“你不怕老鼠再出來呀!”郝鵬喊道。
鄭乾聽後立刻就停了下來,當她認為郝鵬在拿自己開玩笑後,回過頭便瞪過去。
郝鵬看見鄭乾的反應心情頓時無限的好,居然笑開懷了。
鄭乾心想,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郝鵬居然也會笑,雖然鄭乾不得不承認他笑時的確很好看。不過鄭乾現在看見這張笑臉,一點欣賞的興致都沒有,反而覺得這笑太過猥瑣。
郝鵬看著鄭乾的一係列表情變化,心想,原來鄭乾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麵呀。當然,他如果知道鄭乾在想什麼,應該就不會這麼認為了吧。其實郝鵬並非想逗鄭乾,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懂得幽默的人。他是說的真心話,如果鄭乾真的害怕,他倒是可以陪她回班。隻是鄭乾誤以為這是郝鵬在拿自己開玩笑罷了。
“郝老師!你笑的比哭都難看”一個躺在郝鵬懷裏的六歲小女孩這樣說道,“我媽總是這麼說我。”
郝鵬真是無語,他也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肯定很怪異,自己也隻是強顏歡笑罷了。因為自己真的不愛笑,平時也沒什麼可以讓自己開懷大笑的。對於這個學生的“評價”郝鵬表示很認同。
況且,此時此景郝鵬哪還有笑的心情呀,欲哭無淚倒差不多。看著倒塌的教室,郝鵬怎麼可能不為這132名學生擔憂。
今天,學校組織全校老師和學生種花,突然間那一趟陳年未修的教室便坍塌了。大家不禁慶幸,幸虧沒有人員傷亡,要不然,這個小學恐怕就得上晨報頭條了。郝鵬看著懷裏的學生很是無奈,這不是豬圈、牛棚塌了,這是教室塌了,這些孩子可怎麼辦呀。在這支教三個多月,學生們都叫他郝老師,這個稱呼郝鵬非常的喜歡,甚至有些自覺不錯。教室坍塌以後,郝鵬和另一個支教生向他們的指導教師彙報了情況,幾天過後,郝鵬被調到向山中學做體育老師,正好六一馬上就到了,靠山小學和向山中學準備聯誼,所以郝鵬來後還是比較忙的。這幾天皮膚都有些曬黑了。
當鄭乾和安然知道郝鵬因為原來的支教學校的教室坍塌後又被分到中山屯支教時,頓時感到什麼叫無巧不成書。不過郝鵬來到中山屯也有一段時間了,至今都沒有和安然見過麵,就連與在同一所學校支教的鄭乾,平時也很少接觸。(因為鄭乾幾乎都在四班呆著)這一次偶然的碰撞,又會誰輸了誰的心呢。
雖然白天受了驚嚇,但是鄭乾晚上還是照常去補課了。隻不過這回補完課的她心裏很難受,初二兩個班的學生一向都很聽話,這也讓她很欣慰。可是今天,倆個班級也不知道怎麼了,都是心不在焉的,說他們還都頂撞回來。氣的鄭乾扔下書就走,學生又硬是給拉了回來。鄭乾指著他們說道:別以為我是純粹為了掙你們的錢,才來給你們補課,你們要是不想補,就直接找你們老師說去,我還不補了呢!說真的,鄭乾當初補課確實是因為掙錢,可是在補課過程之中,這些學生的懂事,讓鄭乾更願意全心全意的投入進來。這是作為一個老師的本能。可是,這不代表,這些學生就可以以為鄭乾拿了他們的錢,而給她氣受。鄭乾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更何況鄭乾也不缺這點錢,更沒有必要為了掙這些錢而受這窩囊氣。這幾天,這些學生就已經有些坐不住的跡象,今晚上則是徹底的想造反了。這讓鄭乾覺得自己的辛苦都白費了,既然沒有人想學,那也沒有必要為掙錢而繼續和他們耗時耗力。可是,當鄭乾想走時,這些學生又一起攔著,弄得鄭乾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