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他!”如果安然這句話不管用,她就得親自幫學生“搶”回筆。
一會兒,“老師!我要上廁所!”
安然就得陪小朋友去上廁所。
一會兒,“老師!他罵我!”
安然就得當回包青天,開堂審案。
一會兒,“老師!我橡皮不見了!”
安然就開始鑽桌子、挪凳子的幫著找。
……
就像今天,安然在前麵好不容易得下閑靠著牆眯一會兒,那個孫權智就大聲報告說,“老師!李璐璐(拉褲兜子的那個女生)非說我拿她鉛筆了。”
孫權智這一報告真是把安然嚇了一哆嗦,更是把睡的正香的陳穎給嚇哭了。
安然這個班裏有四個智障兒童,其實說白了就是傻子。孫權智、李璐璐、孔亮、陳穎。這四個孩子是安然最怕招惹的。就像這陳穎,典型的林妹妹——哭功了得。她一哭,安然頭就大。
安然實在是太累了,就倚著牆懶洋洋地斜了一眼孫權智說:“你多大了?”
“老師,我7歲了,”孫權智很自然的答道。可安然當然不是真的在問他多大。
“誰問你幾歲了?”安然聽後無語地抓了把頭發說。
“老師,你剛才問的。你問孫權智‘你多大了。’”這李璐璐在旁邊接茬道。
“不是!你們想幹什麼!你們都多大了!”安然真的是惱火了,走到講台上瞪著大眼珠子看著下麵的學生。
“6歲!”大多歲學生這樣答道。
安然看著教室裏的這些學生,想罵卻又罵不出,但是不罵又真是要被氣瘋了。最後她隻能咬緊牙關把心中的怒火扼殺在肚子裏。
總之,在安然看來,這些孩子是掛著一年級學生的招牌,做著托兒所小朋友幹的事。安然通過一周的總結,深刻的明白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專職保姆。就這一天下來,安然能不充分補充體力麼?
至於夢蘇,雖不像安然那樣無聊,無需節節課都在,但是,由於這些孩子是真的很幼稚,所以,她也得時刻保持體力,不然要是哪個學生突然向自己發出挑戰,那就完了。
其實,鄭乾四個人在睡不著的時候也會想,之所以心情會這麼差,與自己沒有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有很大關係,是自己將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是支教,大家去的都是貧困地區,如果頓頓都是肉,又何談“支教”呢!這裏的條件已經很好了,如果真是去西部支教,那裏的條件豈不是更差,更不是人呆的。就像倪萍和袁泉演的《美麗的大腳》,如果自己是去那支教,喝水恐怕都是問題,還談什麼吃肉呀。之所以有這麼多的怨言,除了是沒吃過這種苦以外,還與自己抱著“這隻是學校組織的支教”有關,認為學校給提供食宿費用,自己就應該吃好的、住好的,卻忘了‘入鄉隨俗’。這裏的人在這個季節都是吃這些東西,無論是李大爺家還是王校長家。而且吃飯的人又那麼多,要是買新鮮的蔬菜,得多少錢呀,這飯桌上如果不是用盆裝菜,那盤子恐怕擺一桌也不夠。但是理解歸理解,四人還是期盼著能早日回學校,這可能就與“有後路”有關吧,要真是去荒無人煙的地方支教,這回學校的念想也就早斷了。
時間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著,轉眼又到了周末,又是由於下雪,四個人便又被困在了支教學校出不去。有一天,鄭乾看見思君正望著窗外發呆,便叫了她一聲,當思君回過頭的那一刻,那哀怨的眼神,活生生的就是林黛玉再現。鄭乾便問她怎麼了……
“我想吃肉肉,我饞肉了!”安然有氣無力地說著。夢蘇摸摸她的頭勸道……
“快了,下周雪就應該化了,咱麼就可以回學校改善夥食了。”鄭乾沒想到一向優雅脫俗的思君會因為吃不上肉而如此落寞惆悵。
看來“民以食為天”這句話一點都沒說錯,夢蘇雖勸著安然想開些,可想吃肉的心情卻也在自己心裏不斷地教唆著,奈何道路不通,出不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