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到達終點,在海灘不遠的站台停車,當售票員禮貌的叫我下車,我才從回憶中驚醒過來。我歉意的苦笑一下,最後一個走下了車。我在海灘上呆立了許久,仍不知道該何去何從。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心情特別的不好,我深深的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提起精神,信步向前行去.....。
“喂!你在想什麼呢!”
我被這一聲問話打斷了回憶,回頭見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姑娘笑盈盈的看著我。她穿的很漂亮,模樣也很美麗,可我並不是沾花惹草之人,也不敢仔細的去打量她。我輕輕道了聲“沒事!”就想走開,她卻緊追不放的問道:“你知不知道你繞著這個花壇轉了六圈,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連這花壇內種的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圍著花壇在打轉。”
我聽完才知道自己是圍著花壇在打轉,這花壇中的花我也還認識一兩種,隻是我真的沒有去注意。我很佩服她的精明,但我討厭她那種千金小姐的嬌貴氣勢。
我不溫不火的道:“就算你說的都對,但我也無可奉告!”說完我又向前行去,不知不覺的又陷入美麗的回憶......。
“喂!”我背後又傳來驚雷般的叫聲:“你要自殺嗎,看你一表人才的,幹嘛想不開呢!”
我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運氣,一出門就遇見這麼一個神經兮兮的千金小姐,她還這麼無聊的跟著我,甩也甩不掉。我回轉身來,對她升起莫名的討厭感。我回敬道:“你才想自殺呢!”
她聽了沒有生氣,也沒有反駁,隻是調皮的聳聳肩,用手往我身後指了指。我回頭一看,啊!我怎麼就站在海灘的邊緣了呢。是呀,如果剛才她不叫我,我還當真就一腳踏入海水中去了。我臉紅了,慚愧的道:“對不起!”
說完我又迅速離去,當與她擦肩而過的時候,她抓住我的胳膊,道:“你能陪我聊一會嗎!”
我沒有回頭,依然背對著她,道:“對不起,我心情不好,你找別人去吧。”
她仍然抓住我的胳膊,解釋道:“我並不是個隨便的女孩子,我也知道你有心事,我也有心事。我和你是乘同一趟車來的,我一直坐在你旁邊,隻是你看著窗外,沒有注意到我。”
我轉身想拿開她抓我胳膊的手,我真的心情很差,而且我也不想與一個陌生的女孩子在這裏亂費時間。我剛一轉身,她一急,以為我又要甩掉她,急忙往前邁了一小步。我也因為後轉身無意識的退了一小步,就這樣一個前一個後的撞了個正著。我右胳膊不偏不移的正好碰在她的胸脯上,她那少女堅挺的部位,又傳遞出一種柔軟的信息。我臉紅了,她也臉紅了,兩人同時各自後退了一小步。
我忙歉意的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她羞澀的道:“不關你的事,是我一時心急。”她忍了一下,又道:“真希望你能陪我一會兒,我有好多話想和你說。從一上車看見你,就有那種很親切,很熟悉的感覺,盡管以前我們從沒見過麵,可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無意間抬頭看見了她的臉。她真的是個大美人,五官與素蓮相差無幾,也是白嫩透紅的肌膚,黑長的秀發,但我感覺她沒素蓮漂亮,也許是一種先入為主的原因吧。而且,素蓮決不會有她這種千金大小姐的脾氣,也不會有這種高高在上的氣勢,尤其是在我麵前,更是永遠不會有的。
我仍想一走了之,卻又不忍心就這麼丟下她,剛想與她說幾句什麼,她卻先開口了。道:“我們去那邊坐會兒好嗎!”
我看著她所指的不遠處的樹陰下,又看看她這充滿哀求的眼神,莫名其妙的跟著她走了過去。五月的陽光很強烈,我拿出手巾來擦汗,她卻呆呆的望著我的手巾,乞求的口吻道:“能給我看看嗎!”
我真的不願意,但又不忍心見她這哀求的眼神,終於不情願的遞給她。這手巾是當年素蓮繡好送我的,曾經為我包紮傷口的那條我也還保存著,這七、八年來都不曾離身。手巾的顏色一點也沒變,還是那碧綠的三、五片荷葉,粉紅色的幾朵荷花。我也不知道我今天是哪根筋出了毛病,卻鬼使神差的借給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看。
她抓住手巾緊盯著看,眼睛睜的大大的,眉心皺的緊緊的,好象在追憶什麼好久以前的事,可又什麼也想不起來似的。她痛苦的抱著頭低泣,忽然又激動的站起來抱住我,半邊臉兒緊貼在我的胸前。天啦!這不是素蓮抱我的姿勢嗎。我也習慣似的用手輕拍她的背,希望她能快點冷靜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她忽然推開我,並歉意的道:“對不起,我忽然控製不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