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耀眼的光線如細針般紮眼刺目,即便是在坐在樹蔭下靜心看書同樣熱浪灼人難以專心致誌。此時多麼想有個冰雕立在麵前,光想著就舒服。這種天氣實在悶熱得不行,再怎麼心靜也涼不下來,想不中暑都難。
筱晴坐在樹底下看書,日光透過繁茂的枝葉灑下的光點映在書上,忽然書本上的光點被一個黑影覆蓋,黑影越來越小,剛想仰頭去瞧個明白,一個鳥窩當頭砸在她的腦門,隻覺整個人暈頭轉向,耳畔是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鼻息更是彌漫著糞便的味道。她想將鳥窩從自己的頭上撤離,可是鳥窩就像黏在上麵一樣,那些稻草秸稈就像魔爪一樣勾著她的發絲,這可讓她折騰了好一會兒。
等到終於弄下來了瞧見窩裏有蛋有鳥,還有便便。她覺得那雛鳥甚是可愛,羽毛沒長齊,眼睛像沒睡醒一樣睜不開,嬌小玲瓏的一窩,“嘰嘰嘰”的找媽媽要吃的。
筱晴心中暗喜道:“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把你們的窩弄上去又何妨。嗬嗬~”
她一躍右手緊緊抓住一根極粗的樹枝,左手將鳥窩往樹梢遞去,不知小鳥是不是興奮過了頭狂叫不止。
她似乎因此分了神,右手一滑自己連同那個鳥窩似乎都要摔個粉碎,驚慌失措隻一心將鳥窩扔回上去,怎料眼拙打中了旁邊一直未曾發覺它存在的馬蜂窩。
成群的大毒蜂向筱晴發動攻擊,鳥窩在空中墜下。
一陣陰風,在這煩人的夏日帶來一絲冰冷的涼意。一個黑色的身影飛速閃過,似是幻覺,那個身影卻確確實實的觸碰到她。
筱晴隻覺腰間一緊,似是一條粗壯有力巨蟒盤繞在她的腰間,但絕不會將她活活勒死。
那個身影拂袖伸手將鳥窩在半空中奪了過來,然後揚起身後寬大的黑袍包裹住自己,將毒蜂擋住,眼前一片漆黑,隻隱隱約約聽見他急促的呼吸同自己狂跳不止的心。
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以至於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呆呆的定在那裏一動不動,想入非非。
“姑娘~姑娘~姑娘~”那個黑影深處修長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晃過神見他一個箭步將鳥窩平穩送上去,毒蜂已經歸巢,自己既沒被毒蜂蟄,也沒摔下來,就像作了一場白日夢一般。
她正色道有意的挑逗眼前的黑衣男子:“我不叫姑娘,我叫司徒筱晴。”
司徒家是城中出了名的富商兼大善人,主要經營藥材生意,經商所得大多用在築起善堂救書齋用於濟窮者收留孤兒。
筱晴將黑衣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此人武功甚好,隻是在這黑袍之下冷眼似雪有種難以掩飾的淡漠。腰間所係的玉佩質地是上好的羊脂玉,玉佩的形狀是陰陽太極圖的一半,正是一式兩份的鴛鴦佩,找到另一半便能拚合成一輪圓月。
“在下浮胥。”他的聲音冷淡如冰,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冷漠的人的內心在想些什麼。
一個很有意思的名字。
“多謝浮胥、浮兄、浮大哥,公子……額,相助。”她努力在想到底該怎麼叫他。
“不謝。”他淡淡的一句,直接無視她那些奇怪的稱呼,出人意料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