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行衣他追求的是沒有止境的醫術,而阿秀,她追求的不過是一份安穩的生活。
隻有在安穩的生活這個基礎上,她才會盡量追求在醫術上麵的突破。
所以等到他們都過世以後,薛行衣被人稱作為“醫仙”,而阿秀,則是“醫聖”。
也許都是被人民擁戴,但是其中卻還是有區別,“醫仙”顯得更加飄渺不定。
就好比薛行衣,終生沒有安定下來。
“薛師父,薛師父。”
薛行衣微微睜開眼睛,天已經大亮,隻是他之前采藥傷了腿,所以還不能動彈。
不過還好,不是什麼大傷,休息兩天便好了。
隻是麵前這個人,薛行衣難得的覺得詫異了,她怎麼會在這裏?
“薛師父,你怎麼了?”王川兒看到薛行衣發愣,忍不住在他麵前晃了晃。
她當初和阿秀表明了心跡追尋而來,是用了今生最大的勇氣。
隻是如今看到了薛行衣,那些表白的話,卻完全說不出口了。
“你怎麼在這裏?”薛行衣忍不住問道。
“你忘記了嗎,你是我背回來的啊?”王川兒說到這,麵色微微有些泛紅。
沒有想到,她剛剛到這兒,就又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和薛行衣如此近距離的相處。
“是嘛。”薛行衣慢慢回想,他當時撞到了頭,所以意識並不算清楚,隻記得是有那麼一個聲音。
別人都叫他“薛大夫”,也就隻有王川兒,因為在他那邊學了幾日的醫術,便張口閉口地叫他“薛師父”。
“薛師父,我已經和阿秀說過了,以後就跟著你混了,這是她給你的信!”王川兒將一封信遞給薛行衣。
如果她自己就這麼大咧咧地過來了,多半是會被他送回去。
但是,有了阿秀的信就不以樣了。
阿秀一直都知道,薛行衣最在乎的是什麼,便用一個少見的治療手法,讓王川兒留在了他的身邊,直至她自己願意離開。
薛行衣一向守信,隻要是他點頭的,便一定會做到。
“那你以後,便跟著我吧。”薛行衣將信收好,微微點了點頭。
在他看來,王川兒也不過是一時興起,堅持不了多久的。
等到她年紀再大點,要嫁人了,自然也就離開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個拖油瓶,跟了他一輩子。
中央他不是沒有讓她離開過,隻是每次說起這個話題,她便拿出阿秀的那封信。
他便停止了話題。
她跟著他,一生走過無數的山山水水,救過他更是無數次。
她這輩子,跟他一般,沒有成親。
“薛大夫,下輩子,下輩子記得留個位置給我,心裏不要隻想著醫術了。”王川兒臨終前隻留下那麼一句話。
這麼幾十年,她中央不是沒有打過退堂鼓,但是她仔細想了,若是嫁給一個陌生的男子,那她寧可就這樣跟著自己歡喜了那麼多年的男子。
這麼想著,這幾十年竟然也就這麼過來了。
“好。”薛行衣微微一愣,緩慢而又鄭重地點點頭。
王川兒這才安心地去了。
又過了兩年,薛行衣也不行了,隻是臨終前,囑咐了自己的弟子,就埋在王川兒的墓旁邊。
他一向守信,下輩子,必然會給她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