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秀在最後離開的時候,順便又提到了薛家的“九針之術”。
她之前用在裴胭身上的是這個手法,但是這個怎麼說也是薛家的絕技,自己都還是薛行衣偷偷教的。
她雖然不那麼喜歡薛家的人,但是節操還是有一點的,自然不能將人家用來安身立命的東西交給別人。
不過也不要太小瞧了別的大夫,他們行醫那麼多年,多少是有一些旁人沒有的技能的。
就好比她剛剛說了那話,雖然有些人因為這個問題而煩惱,但是大部分大夫卻沒有當回事兒。
等那些大夫都走了,阿秀收拾了一下東西,也打算回去了。
薛行衣一直等在旁邊,這個時候才出聲道:“你真的打算不回薛家了嗎?”
雖然他平時不大關心這些事情,但是並不代表他人就傻。
有些東西,他看的比別人更加透徹。
自家祖父的態度,阿秀的態度,以及薛家那些人的話……
無不昭示出了這一點。
“想必你也知道,這薛家並沒有人是真的歡迎我。”阿秀語氣冷淡,並不會因為這個事情感到難過。
不是自己在意的人,自然不會因為他們影響了自己的心情。
薛行衣因為阿秀這麼直白的話,微微楞了下。
她說的並沒有錯。
薛家那些人都是看老爺子的眼色過活的,阿秀之前雖然是太皇太後送進來的,他們對她恭敬但是卻絲毫不親近。
就算是那些平日裏最為八麵玲瓏的夫人們,對她說話都是虛的很。
這不過是因為,老爺子不喜歡阿秀。
他們怕得罪了太皇太後,但是更怕得罪了老爺子。
畢竟老爺子才關乎他們最為切身的利益。
他一直以為阿秀並沒有關心那些,沒有想到,她也是看的明白。
“我知道你不是迂腐的人,也不會和我說什麼大道理。”阿秀將薛行衣的話頭先截住,不管薛行衣會不會說一些大道理,她都不想聽。
她又不是小孩子,那些話她還不知道?!
薛行衣心裏微微歎了一口氣:“隻是你一個未婚女子,這樣住在顧家也不是正經事。”
若是有些親屬關係,也就罷了。
這樣非親非故的,以後若是談婚論嫁,多少會有些不大好的言論。
阿秀知道薛行衣是好心,眉眼間也柔和了不少:“沒關係的。”
先不說她沒有太大的意願嫁人,即使有,連這點事情都要介意的人,她是萬萬瞧不上的。
薛行衣有深深地看了一眼阿秀,這才離開了。
不管怎麼樣,阿秀是他們薛家自己將她推開了。
若是以後後悔,也是他們的事情了。
接下來幾天,那些之前學了剖腹取子的大夫都紛紛往顧家送禮物。
阿秀知道,他們為的是什麼事,東西若不是太貴重,她也就收下了。
因為裴胭的事情,她想著小兩口要避孕,就將之前的羊腸套又翻了出來。
這京城的各種作坊工人更加多,她提出一係列的要求,不過幾日,他們就將成品送了過來。
她便尋了個好看的木匣子,裝上去探望裴胭了。
裴胭還在做月子,這裏做月子本身就不能下床,要不是阿秀之前叮囑過,要稍微活動下,她可能這一個月都得躺床上了。
阿秀過去的時候,顧一正有些笨拙地抱著兩個孩子,在和她說話。
他們看到阿秀過來,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深了不少。
“我先把孩子交給娘。”顧一衝著阿秀點點頭,便抱著孩子出去了。
阿秀掃了一眼,孩子過了這麼幾天,又白胖了不少,看樣子他們都照顧的很好。
“你最近身子可好?”阿秀坐到床沿,用手握住裴胭的手,很是自然地把了一下脈。
脈象已經平穩了,隻是身子還有些虛。
不過這個現象是正常的。
“一直在喝藥,身子骨倒是強了不少,身上也不大疼了。”裴胭笑著說道。
若不是阿秀,她現在說不定已經不再這裏了。
雖然因為吃藥的關係,孩子不能讓她自己喂奶。
但是不管怎麼想,那都是自己賺了。
“那就好,等出了院子,你就能稍微活動下了。”阿秀笑道:“剛剛看顧大哥的模樣,倒是恨不得陪你躺著呢!”
這裴胭和顧一倒是出了名的恩愛,害的近衛軍那些漢子們,背後都是各種羨慕嫉妒恨。
裴胭聞言,麵色一紅,小手輕輕捏了一把阿秀的胳膊:“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麼調侃起我來了。”
阿秀也不覺得難為情,繼續道:“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實話,你看這周圍的人家,哪家小媳婦兒不羨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