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讓奴婢給您紮一下吧。”

凝寧細細的說話聲打斷了金載淳的回憶,回神,隻見凝寧捧著一塊白布,布上有兩排光亮的銀針。

糟糕,難道大哥的病又犯了?

“不用……”金載沅斷然抬手,一雙眼眸死死地盯著正堂外的庭院,“讓它疼一會兒。”

讓它疼一會。

不知為何,凝寧聽著莫名心酸,正堂外的庭院,那一條鵝卵石甬道直通金府外門,厚重的朱漆大門仿佛成了裁決一切的神明,有的人期望它開,有的人希望它關,不論是哪一種心態,都在這段晨光未來,雲彩微露的時段中,煎熬著。

“啪”

是白燭最後的掙紮。

燒得發黑的燈芯嗖嗖地滅了火,一縷縷白色的輕煙緩緩升起,該是天亮的時刻了。

“大哥,我贏了。”

唰地站起身,金載淳似乎一刻都不願去等,一身白袍的他顯得有些蒼白,有些衰老,然而他的脊背卻挺得很直,直得莫名過分。

金載沅沒有回答他,凝寧注意到,那雙漆黑的眼眸裏,越發沒了亮光。

她本來就對木安瑤沒有任何好感,木安瑤的死活於她而言也談不上什麼好壞,正如鄭鐸所說的,全東城上下沒一個不希望她死的,而且死有餘辜。

但是,若是木安瑤牽動著金載沅的悲與歡,她又該如何自處?

“城……”

紅唇微張,凝寧似乎無法再去思考其他別的什麼了,縱然再討厭、再厭惡、再詛咒木安瑤,可她就偏偏看不過那深鎖眉心的哀愁與絕望。

隻是,凝寧還來不及說下去,就突然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是腳步聲,而且不是一個人,至少有四五個人。

發生了什麼事?

正堂原本就很靜,這下變得更加寂靜了。金載淳移目看向老管家鄭鐸,企圖從他哪裏獲知一些消息,可是鄭鐸暗暗地眨著眼,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城、城主!城主……”

小仆慌慌張張地跑進了庭院,正堂的氣氛一下子就成了架在弦上的箭。

“何事如此慌張?成何體統。”

鄭鐸率先擋在了前麵,小仆見狀,忙跪下額頭請罪,嘴裏卻一刻沒有閑著,不是天性就愛說話,而是現在發生的事情,讓他沒有膽子耽擱一分鍾,一秒都不行。

“是夫人!是夫人回來了!而且、而且還和兩個男的在一起!”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