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快逃……不然……”
寧靜看著那個說話的男生,沒回答,繼續跟著他漫無目的的奔跑。那個男生十五歲左右,一身深藍色校服,身材在男生裏麵算的上是瘦弱的,麵容很模糊,還有半張臉被厚重的劉海擋住了。但是寧靜知道,他很好看,很強,也很狠。如果忽略他頭上尖尖的狐耳以及那如野獸皮毛般長到小腿的綠色頭發會是個人人為之著迷的對象。現在明明不晚,可偏偏四周沒有一個人。身後傳來血肉被撕裂的聲音。
“你想活嗎?”那個男生突然停下來問,寧靜依舊看不清楚他的臉。四周躁動的樹木突然平靜下來,連身後那恐怖的聲音也沒有了。
“我想活,不惜一切代價!”寧靜記得自己是這麼回答的。
“那你記住……然後……不然……”
記住什麼?然後什麼?不然什麼?為什麼你總是不說清楚?為什麼你們都扔下我一個人?誰來救救我?你們都不幫我,我自救行吧!
“芙蓉城三月雨紛紛,四月繡花針。羽毛扇遙指千軍陣,錦緞裁幾寸……”李宇春的《蜀繡》將這一切場景打碎。
場景一變,是一個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這個房間不大,也很空曠。一間房隻有一個舊衣櫃、一張床、一張舊桌子、一麵鏡子和一個二手台式電腦。床上亂成一團的棉被中伸出一著慘白瘦弱的手。拿起枕頭邊的手機懶洋洋的起身。
“愛卿~有啥事不?”此人正是寧靜,不過剛剛的夢中寧靜不過是十五歲左右的美少女,現在芳華老去青春不在,寧靜已經二十五歲了。
“我叫艾卿,不叫愛卿。說了多少次不要連名帶姓的叫我。”電話那一頭一個十分嫵媚勾人的聲音傳來。
“這得去怪你爸媽。說吧,有什麼事?沒事你不會這麼早找我的。”寧靜望了望那手掌大的天窗【對一個在夜間營業的酒吧調酒的人來說天將黑不黑已經算早的了。】
“老板說今天有大客戶要來,還是我這個姐妹好,聽說了就立馬通知你。這次你要好好準備,隻要讓大客戶喝盡興咯,你就是個鐵飯碗了。”電話裏的是寧靜最好也是唯一的朋友——艾卿。
艾卿有著跟她名字一樣所有人都愛的魔鬼身材、嫵媚聲音和火辣的舞技,雖然臉很普通,但這些也足夠他成為酒吧裏最受歡迎的舞娘。對於像寧靜這種技術不出眾,隨時是可以被炒魷魚的小調酒師,的確是高攀了。
“知道了,我今天一定會把我的壓箱寶拿出來。”雖然打著電話,但寧靜穿衣整理東西的速度一點也不慢。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那拜咯。”
“拜。”
寧靜整理好東西來到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的人不由得自嘲的一笑。十年的時間足夠磨盡她的鉛華。十年前的她算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但也算是個美人,是學校中出名的冰山美人。十年,二十五歲的她看起來就像三十多了,兩頰凹陷,眼睛突出,眼角還有細細的紋路,皮膚因長期不張光變得慘白,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恐怖。
【怎麼又夢到了?在夢裏你也不放過我嗎?】寧靜覺得太陽穴抽痛
其他人可能隻認為之前的場景隻是個夢,可她卻無法這麼認為,因為她清清楚楚的知道,是些都是事實,都是真正曾經發生過的事情。
過了那麼久,她早已忘記那個狐少年長什麼樣子,也忘了他當年的囑咐是什麼,更不想知道。寧靜隱隱約約覺得找做了她會有危險,寧靜很自私很膽小,自私膽小到不願意讓自己受到任何生命威脅。寧靜這輩子隻有一個信念:她要活,即使全世界隻剩下她一個人那個人也絕對要是她。
穿戴好上班時的小西裝,將一個用紅繩綁住的綠色珠子戴在脖子上放進衣服裏。這個是她保命的東西。拿上背包,走人。一出門便是一個公交車站,沒一會兒寧靜要等的車就來了。寧靜習以為常的上車,找到個位子坐下。從背包中拿出一本漫畫《犬夜叉》。這本漫畫寧靜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她之所以隨身攜帶,她是在想【他,是不是像犬夜叉一樣呢?是不是也是個半妖呢?為了躲避追殺逃到人類世界?】寧靜知道她的想法很可笑,可是曾經的實施還是讓她忍不住去猜測。
不能怪寧靜太過在意,十年了還念念不忘,隻是當年的事情太讓她刻骨銘心,就是因為那個她已經連容貌都記不清的男生,她家破人亡,她流離失所,她從天堂跌到了地獄。
那個狐少年叫林殤。這個讓她忘了容貌都忘不掉的名字。那是她的初戀,也是她恨了十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