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翼楊毫不在意的笑道：“媽，程程的心思我知道，不過我從來沒有回應過什麼，就單純從這一點上來說，也談不上交代不交代吧。再說了，就算真有什麼，我用得著和誰交到嗎？”
對母親的絕對信任，白翼楊從來不會在母親麵前掩飾什麼，而且就像自己說的那樣，白翼楊不覺得自己該給誰交代什麼？
馮與程嘛，與安的那個妹妹，自己也經常照顧著對方。有些驕奢霸道，不過小姑娘嘛，無所謂，而且又不是自己親妹妹，用不著自己管教。
之後就是賀語章的反應，白翼楊記得清清楚楚，對方那雙一向淡然的眼神裏，第一次讓自己看到驚訝的神色。
“怎麼？不敢相信嗎，我是下定決心了，樂樂不錯，失去他，我大概這一輩子都找不到一個像他這麼對待我的人了，關鍵是我心裏的抉擇，我覺得非他不可了。”
當時賀語章是怎麼說的呢？仔細想想，似乎說了一句話：“好事多磨啊？”
現在想起來，恐怕那時候賀語章已經知道了些什麼，而自己卻被蒙在鼓裏。或者說當局者迷。
之後是阿煜，神色之複雜，白翼楊現在都難以忘懷，難過，傷心，開心……那麼多情緒突然表現在一個人的臉上，白翼楊始終記憶彌新。
至於韓幕秦，不說也罷。
當然，這些都是瞞著容樂的，白翼楊覺得，這麼多年了，自己該給容樂一個驚喜，該為容樂完整的辦好一件事情，該為自己的過去做一個了解，為未來做一個規劃和祝福。
隻是意外總是發生在人無法預知的時候，不然也不能說是意外了不是。
馮與程出現了意外，這份意外的表麵看起來與樂樂有脫不開的幹係，雖然白翼楊怎麼也不相信容樂會真的做出這種事情。可是事實就是這麼證明的，總不能是自己的母親和好兄弟欺騙自己吧。
早上出門時還說過要給自己驚喜的，當時樂樂的臉上全是幸福的神色，可是現在……
白翼楊覺得，自己依然是相信容樂的，隻是現在馮與程眼看著就快精神崩潰了，出國勢在必行。就像母親說的那樣，若是未來真想和樂樂長遠，這件事情一定要處理好。
就算事情真不是樂樂做的，隻是一件誤會，現在也必須穩住馮與程的情緒，避免兩家交惡，也把容樂從這個風口浪尖上拉下來。
之後……之後的一切，白翼楊不想再回憶，自己原本隻是打算出國穩住對方的情緒之後就回來的，誰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有的時候，人必須屈從的現實。
就算是自己這種驕傲了一輩子的人，最終依然為了現實而娶馮與程為妻，好在從母親那裏得到消息，容樂恐怕是因為心灰意冷的原因，離開京城了。
這樣也好，心灰意冷的離開總比受到更深一層的傷害強，自己對容樂的虧欠，恐怕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那時候又哪裏知道，自己的母親會聯合別人一起欺騙自己呢？樂樂受到的傷害又怎麼可能是心灰意冷四個字就能形容的呢？
等回國查探清楚一切之後，白翼楊的心髒一陣陣抽痛，突然想起一句話：“哀莫大於心死。”
白翼楊後悔，那種後悔的滋味恨不得自己去代替容樂經曆當初的一切，宿醉之後白翼楊也會想，自己的前半生都是過的風生水起的啊，怎麼到了後麵就如此不堪入目的。
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人類呢？在樂樂心裏，自己是不是披著人皮的畜生呢？
來自於母親的欺騙，三個好兄弟，一個知道內情隱瞞自己，一個趁著自己不在的時候挖了自己牆角，一個直接迫害自己的愛人。人生活到這個地步，還有什麼意義呢？
得知馮與程懷孕的時候，白翼楊的第一想到的是當初樂樂肚子裏的那個孩子，得知馮與程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自己的，而是好兄弟的，白翼楊已經心如止水了。
要說不是報應，都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一切了。若是報應，也活該自己受著。
若是受著這一切能夠換回樂樂，白翼楊願意承擔更多的痛苦。可是不行了，水不會倒流，時光不會倒退，那些傷害依然存在於大家的記憶之中。
之後的白翼楊，看著唐煜與容樂幸福，看著容樂生下孩子，看著孩子長大成人。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開始，白翼楊提供給母親最好的衣食住行，卻沒有再見過對方一麵。
偶爾會和賀語章一起喝喝酒，用師傅的話來說，圈子那麼小，以前是一個圈兒的，現在又循環到一起了。
沒有再見過韓幕秦與馮與程。
除了每天和師傅修行之外，就是和師傅一起去遊曆，白翼楊回憶起當初和容樂一起探討過的旅行，獨自一人在有生之年完成了兩人共同的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