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母也急了:“什麼?我不管你們生意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要拆散鼎文和小麥,我可不答應,快點打電話,叫你的人停手。”
季鴻濤看了一眼手機:“來不及了,安琪已經把照片發過去了。”
鍾鼎文怒不可遏,要不是鍾母死命攔著,早就又衝了過去。
季致遠沉吟了一下:“孫家慧我覺得還不錯……”
鍾母立刻說:“別想了,二媳婦我認定許小麥了,你們父子都給我罷手。要是鼎文追不回許小麥,我非收拾你們倆不可。”
轉頭說:“兒子,咱們回去,找小麥好好解釋。”
她進去換了衣服,拉了鍾鼎文就走,對季致遠的呼喚充耳不聞。
“你媽生氣了……”季致遠很不高興,扯下領帶扔在一邊。大兒子的辦事能力不容置疑,但是他個性陰沉,做事不擇手段,也捅了不少簍子。這次拆散鍾鼎文的戀愛,竭力促成他和孫家慧,固然對公司的發展有好處,但是強扭的瓜不甜,加上鍾鼎文性情激烈,很容易鬧到雙方決裂的地步。到那時,隻怕鍾母會堅決地選擇小兒子,一走了之。
想到這裏,他吩咐:“聯姻的事暫停,聽說孫家慧也有男友,隻是孫總一直反對,如果阻力太大,還是算了,另想辦法吧。”
季鴻濤還想爭取:“爸,這是最快最穩妥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季致遠舉手阻止了他:“看你的婚姻就知道,在感情的事情上你的判斷往往是錯誤的。這事到此為止,不要再提。”
季鴻濤被戳中心病,變了臉色,默然不語。
鍾鼎文火燒火燎地趕回小區,顧不得回家,先跑進許小麥的房子,結果空無一人,連貓也不在。路上撥打了無數次電話,回音都是“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急得他一身汗。
鍾母提醒:“別急,問問小麥的同事,也許她上班去了。”
鍾鼎文又立刻打電話到精奇公司,雙魚告訴他,許小麥忽然大早打電話過來請了年假,然後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看著一臉絕望的兒子,鍾母也犯難了:“或許小麥找閨蜜訴苦去了,打個電話問問?”
鍾鼎文苦笑:“宋博士去西部支教,小麥不太可能跑那裏去吧?”
“問問總沒壞處。”
要是宋博士知道了這事兒,估計能從電話裏爬出來削他!可這是唯一能打聽許小麥去向的機會,挨罵也得問。
果不其然,宋博士一聽許小麥離家出走,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劈頭蓋臉罵了鍾鼎文半個小時,最後才表示,許小麥壓根沒有聯係過她。
鍾鼎文也顧不得白白挨罵,又打電話到許家,幸好接電話的是許媽,聽說整件事之後,表示女兒也沒有打電話回來。鍾母接過手機再三道歉,兩個老太太倒是越聊越投機,全忘了旁邊焦急的鍾鼎文。
打了一圈電話,全無結果,失望的鍾鼎文回了家。一進門,就聽見喵喵叫,許小虎走過來撓著鍾鼎文的褲角,而所有的養貓用具都堆在了客廳。
鍾鼎文心裏冰涼冰涼的,蹲下身,抱起小虎,忍不住眼睛濕潤了。他和許小麥共同收養了小虎,又因為小虎的走失而定情,現在,許小麥把小虎還給他,是決心與他徹底了斷嗎?
小麥,你到底去了哪裏?
四月的蘇州東山,春雨微潤,草木蔥綠,桃花如醉霞緋雲般鬥豔,映襯著水天一色的太湖,景色分外宜人。
古村依舊保持著明清時的風貌,古老的石頭拱橋隨處可見,橋下碧波清流,魚兒嬉戲,盡顯江南水鄉的清秀景致。蒙蒙細雨的古村粉牆黛瓦,煙嵐縹緲,若隱若現,宛如一幅水墨國畫。
許小麥在一家老店買了一把油紙傘,撐著傘,漫步在古村的青石道上。微雨後的青石泛著水潤的油光,苔蘚綠得似乎要流淌開來。兩邊的人家時不時冒出幾枝燦爛的各色月季花,調皮地碰觸著紙傘,豔光招搖。
三山島的湖心亭還是那樣靜謐,湖麵波浪不興,微微的水波拂過湖岸,發出嘩嘩的輕響。一線長廊,直通孤亭,許小麥收了傘,獨坐亭上,望著浩淼無際的太湖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雨停了,太陽從雲間漏出縷縷光芒,照耀得湖水像金水一樣閃閃發光。
一個人悄悄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吹起了笛子。可惜他以前沒有學過,臨時現學了幾下,連音調也找不準,笛聲既尖銳又刺耳。
許小麥終於忍不住,搶過了笛子:“難聽死了,像貓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