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裏,美婢侍立,也孫鐵木兒在宣紙上唰唰寫著字,一片寂靜。
隻一會兒功夫,也孫鐵木兒就寫完了幾封情報,卷好,綁在了蜂鳥腿部。
“阿朵,把蜂鳥拿到帳篷外,再放飛出去。另外,替我去找一下亞努大人,說我有事找他。”
也孫鐵木兒把蜂鳥交給了侍女。
侍女眼中閃過一絲愕然,隨後點點頭:“阿朵明白。”
接過蜂鳥,侍女徑直走出了門外。
營帳裏再次安靜下來。
也孫鐵木兒鋪開一張簡單的地形圖,在木桌上,慢慢的看著,自始自終,他都沒有看向一旁的賈天祥。
賈天祥站在營帳邊緣,目光靜靜的注視著也孫鐵木兒。
這位雲蒙的太子,身上流露出一股安靜、智慧的氣息。
臉上都戴了一張麵具。
也孫鐵木兒的麵具,明顯是以魔神的威嚴,來震懾人生。
也孫鐵木兒是雲蒙大地上的奇葩。他擁有遠超南國美男子的容顏,以及超卓的才華。當年曾是大梁多少女子的夢中情人。
隻可惜——
然而,戰爭,必須掩去這份美麗的容貌。
營帳裏一片安靜,也孫鐵木兒的目光,逡巡在身前那張地形圖上。從賈天祥的位置看過去,可以看到上麵標記了一個個黑色的箭頭。
“好機會,這是雲蒙的行軍圖。”
賈天祥掃了一眼,迅速將這張圖記入腦海。兵法有三十六種策略,每一種策略都是上上策。但所有的策略加起來,都抵不過一句話:知已知彼,百戰百勝!
有了這張行軍圖,就能對雲蒙未來的行動,了如指掌,這可是一份無價之寶。若是寄回去,西平侯就能憑這張行軍圖,克製也孫鐵木兒。這可是天大的功勞,比殺什麼雲蒙的大將,都要來得大。
“這裏也不用留了,一會兒,找個機會溜出去。直接返回軍營就是了。”
賈天祥立即感覺這裏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
嗶剝!
寂靜中,油燈的燈蕊,突然打了燈花。
“油燈裏的油不多了,你過來,給油燈添些油。”
也孫鐵木兒突然道。他的聲音,非常寧靜。
賈天祥心中微凜,仔細看時,卻發現也孫鐵木兒正低頭看著桌上的地形圖。他說話的時侯,頭也沒抬。似乎真的隻是讓他過去,給油燈添些油。
“是,太子殿下!”
賈天祥應了一聲,大步走了過去。他此刻,肩寬體肩,鷹鼻深目,看起來,活脫脫一個雲蒙人。賈天祥倒也不怕他瞧破。
走過去,從木桌下,拿一個皮囊,賈天祥擰開蓋子,開始往油燈裏添油。
“你的膽子不小啊!”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冷哼,聲音中,帶著一股無形的力量。賈天祥隻覺雙肩一沉,身上頓時好像被壓了一座大山,頓時動彈不得。
“太子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賈天祥心中一驚,雖驚不亂,這個時侯,慌亂隻是自找死路。
“我哪裏露出破綻了,讓他瞧了出來。”賈天祥心中自問到。
中土人和雲蒙人截然不同,賈天祥想不出,自已到底做了什麼,讓也孫鐵木兒對自已產生懷疑。看了幾眼行軍圖,顯然不能成為理由。因為賈天祥那個位置,根本不用刻意,就能看到。
“還要裝嗎?”
聲音一落,賈天祥的雙腳一下子陷入了地裏。沉重的壓力,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木桌邊,也孫鐵木兒神色如常,手執狼毫筆,在硯台裏蘸了蘸墨,在行軍圖上,寫了一行小字。他的目光,始終看都沒看賈天祥。
也孫鐵木兒沒有出手,僅僅是憑借著一絲外泄的氣息,就將賈天祥壓製得動彈不得。——雲蒙太子也有著宗師級的實力!
賈天祥沉默不語,額頭上滲出了密密的汗珠。剛剛見到也孫鐵木兒的時侯,他的氣息婉若,安靜。很容易讓人忽視了他是一名絕世強者的事實!
“哼!你以為你的偽裝能瞞得過我嗎?”
也孫鐵木兒終於轉過頭來,以一種看死人的眼光,看著賈天祥:
“宗師級的強者,連命運都能看破,還會看不穿你這拙劣的偽裝?”
賈天祥開始還想硬挺到底,聽了這句話,心裏一沉。身上露出了破綻,還可以想辦法,用話來圓。但對方居然是一對眼睛,直接瞧破了自已的偽裝,那就是長一百張口,也沒用了。
至誠之道!
至誠之道,可以前知。國家將興,必有禎祥;國家將亡,必有妖孽。見乎蓍龜,動乎四體。禍福將至,善必先知之;不善,必先知之。故至誠如神。
這是一種無上的神通。
“我低估他了!此子武力高絕,又智深如海。他明明早就瞧破了我的偽裝,卻也不說破。好沉的心機。”
賈天祥知道,再嘴硬下去也沒用。
“輸人不輸陣,既然被識破了,便索性坦白吧!”
賈天祥心中一硬,正要承認。就感覺到身上一鬆,那股無形壓力,消彌於無形。同時耳中聽到也孫鐵木兒冷冷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