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母女倆起個大早,吃過早飯後,蘇芸年拎上手提包便和隱昔出了門。到了一個位置隱蔽類似於莊園的別墅區門口,隱昔才發覺,這裏離昨晚她們住的酒店,距離不足一公裏路程。由此可見,蘇媽媽是早就有此打算了。
在門口保安處登記才被允許進入後,走在別墅區的鬱鬱蔥蔥的回廊裏,走在前麵一直顯得有些急切的蘇媽媽忽然頓下腳步。隱昔投以不解的目光,蘇媽媽猶豫半天,囁嚅道:“我,我忘記提前給家裏打招呼了…也不知道二老是不是還住在這裏….”聲音在隱昔微露的詫異目光中愈發低沉。隱昔突然覺得額角跳了跳,母親大人,您這是激動過度了麼?
見隱昔並未答話,蘇媽媽想了想,好像忽然下定了決心:“既然都到了,那我們還是直接進去吧!”
……難道這時候您還想再回去麼?……
大約走過了幾分鍾經過大概是小區中心的小噴泉廣場,再右拐進條小路走幾步看到深處有一處兩層的小別墅,房子外麵也是小區統一的風格,但是這棟的院子裏卻是開滿了花,還有幾顆廣玉蘭和紫薇樹,遠遠望去,小院子裏光影浮動,襯得裏間綠意盎然,姹紫嫣紅,一派生機。由物推人,這家的主人一定是生性恬淡,熱愛生活的人了。
行至此,卻是正好在這棟別墅門口停下。
看著蘇媽媽上前按了門鈴後退回等待,交握的雙手泄露了內心的等待,讓隱昔心裏頓時略生憐惜。這時,門後麵傳來了動靜,喇叭後傳來一陣蒼老低沉的男音:“是誰呀?”後麵還跟著個女聲:“老頭子,是誰來了?”
從聽到裏麵傳來回音的瞬間,蘇媽媽就紅了眼:“爸……媽,…是我…”聲腔已是帶了哽咽。隱昔正待上前,隻聽門後沉默了幾秒,一個急促的女聲響起:“快!快開門!老頭子,是小年的聲音…嗚嗚,是我的小年…”伴隨著吱嘎一聲大門的打開,別墅裏樓道間也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蘇媽媽二人剛走進大門,就看見一個滿頭華發,身著家居服的老太太正滿臉急切的往出走,後麵跟著一個同款男式家居服的老頭,邊追邊喊:“老太太你慢點!”
說話間正好抬首與蘇媽媽同樣激動的目光對上。兩個女人頓時同時眼裏有了淚意,待後麵的老頭跟上站定,對上蘇媽媽的臉,也是身軀倏的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半晌間,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蘇芸年露出委屈的神色,上前一步:“媽媽,您不認識我了麼?您不要我了麼?!”老太太伸出顫巍巍的手,摸上蘇芸年的臉,確定了眼前之人是真的,忽的上前抱住蘇芸年大哭起來:“嗚嗚,是我的小年,真是我的小年,我想了十幾年的小年……”母女倆抱頭痛哭。
正待隱昔有些不知所措時,還在門口站著的老頭鎮定的開口:“老婆子,進屋來說吧,站門口像什麼樣子。”語氣淡淡的,但是藏在身側緊握的雙手泄露了他內心同樣的緊張和激動,說罷起先轉身進了屋。隱昔心下了然一笑。
“啊,對對,我都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真是糊塗了,老頭子說的對,我們進去吧。”擦了把臉,老太太笑了起來。看著因爸爸沒有搭理自己而目露委屈的女兒,理解的拍了拍她的手背,“你爸爸就是那個樣子,麵冷心熱,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別放在心上。”“……嗯。”任由媽媽拉著手向屋內走去,隱昔自覺跟在後麵進去。
待大廳坐下,蘇老爺子看見蘇芸年身後的隱昔,似乎想到了什麼,神色激動了幾分的問道:“這是?”蘇芸年隨著他詢問的目光向後望去,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忘記了隱昔,心下幾分愧疚,連忙拉過隱昔的手,站到跟前:“爸爸,媽媽,這是你們的外孫女,蘇隱昔。”隱昔會意的露出微笑:“外公好,外婆好,我是隱昔。”
蘇老太太聽及此,也同樣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向隱昔招了招手:“好孩子,快過來坐下,讓外公外婆好好看看你。”隱昔乖巧的依言坐下,任由二老打量。看她小小年紀便神色淡然大方,不亢不卑,蘇家兩老十分滿意:“小年,你把她教的很好,這些年,你受苦了。”聽到爸爸依舊淡然的語氣,但是蘇芸年也聽出了其中的深切掛懷,一顆委屈不安的心突然就得到了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