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姑娘口音,好似不是南漠人?”
剛才發話的人終於有所回應,略帶沙啞的聲音尚且聽得出主人的鎮定,餘莫卿暗自留心,能在這麼慌亂低沉的氛圍裏保持鎮定的人,看來也不是普通人。
“不是……”餘莫卿沒有刻意隱瞞,確定了聲音傳來的方向,向那邊湊了湊,“我叫餘莫卿,是大昭人……你……是南漠人?”
“是,餘姑娘可以叫我西爾雅。”那姑娘靠在一處欄杆,手同樣被栓了鎖鏈,她回道,“我們這裏大多都是南漠散居的駐民,因說的是咱們南漠話,姑娘應當是聽不懂的。”
“正是……我……我沒學過南漠話……”餘莫卿沒想到這古代都有語言詫異,但很快又被更重要的問題拉回現實,又問道,“你知道是誰抓了我們嗎?又是為了什麼?”
那姑娘搖了搖頭,“不知道……我同你一樣,才醒來不久,並不知為何被抓……但我看到,貌似是幾位軍爺……”
“軍爺?”餘莫卿鳳眸流轉,她人尚在南漠,哪兒來的軍爺?難道有軍隊行經?可是這些人抓她們幹嘛?
“要說南漠之中原本就不太安生,姑娘既不是南漠人,為何會來比凶險之地?大昭百姓貌似很少來往南漠之中呀……”那姑娘並不知餘莫卿思前向後,已經岔開了話題。
餘莫卿暗想這要解釋起來也不知要多久,很何況這姑娘知道了又能怎麼樣,索性瞎編起來,“我……是我夫君……夫君多病,我聽聞南漠偏僻之地有藥草,便與他一同來尋。可是途中與夫君走散了,沒想到就遭此橫禍……我什麼都沒看到便被抓了……”
餘莫卿解釋道,又想起永夜如今也是下落不明,不禁歎了口氣,“如今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夫君也不知去向……”
西爾雅跟著輕歎,“你別灰心,沒準你的丈夫正在找你也說不定呢……”
但願吧。
餘莫卿鳳眸微凝,她自然以為永夜安然無恙,而傅子文最好是已經救了他,否則她才是不知如何是好。現在連這是個什麼隊伍也不知分毫。
她又想起這車也不是密不透風,便看向西爾雅,“你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嗎?”
西爾雅眨了眨烏黑的大眼睛,貼向遮擋住她們的圍幕,良久,又有些為難地不敢開口。
餘莫卿不解,“你聽到了什麼?”
西爾雅咬唇,眼神有些羞澀,隨即搖了搖頭,“他……他們沒說什麼。”
“是嗎?”見西爾雅有些別扭,餘莫卿頓感不對勁,便也貼著耳朵聽去。
車輪碌碌,餘莫卿靜下心開始仔細聽去,拋開周圍哭泣和碎碎念的幹擾,她隱隱聽到巨大的圍幕外盡是渾厚之聲,看樣子都是些健碩之人,說得大抵也是西爾雅嘴裏所說的南漠話,她幾乎沒有聽懂。偶爾有幾句好似她也能聽懂的,但幾乎都是下流的玩笑和粗鄙之言。
餘莫卿轉頭再看向西爾雅,她已經偏過臉,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她微微一歎,大抵是那粗鄙之言讓西爾雅害羞了吧,畢竟也不是人人都向餘莫卿這般身經百戰,大抵不過是個少女罷了。
餘莫卿搖了搖頭,看來是問不出什麼了。而眼前哭泣的人數並沒有減少,也未曾有人想過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