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額……”丁大好似完全不知道一般,想了好半天,才憋出來,“有……有一個很白的姐姐,在我們村裏……橫行……要我們幫她賣東西,不賣的話,就打我們呢!還……打我們!不給我們吃的,好壞!臭女人!還把我婆娘……把我婆娘打死了……後來,把我拐了出來,賣掉了,都不讓我們說真話……壞女人!該死!”
餘莫卿聽完丁大絮絮叨叨說完,不禁冷笑,惠妃果然狠毒,竟想讓丁大將丁山村所有罪名追加到自己身上?嗬,她難道真是不會發威的老虎,活該被惠妃陷害?
“還有嗎?這是你親眼看到的?”餘莫卿強忍心頭之憤,繼續問道。
“是……是我看到的!我看到的!”丁大說話開始變得磕磕巴巴,甚至有些緊張,卻也有些激動,仿佛當真是他經曆了一般,“我是村裏的監工,我都看到了!你不信,可以問娘娘去!快問娘娘去!”
“既然是監工,你難道忘了你的手上沾染了多少鮮血?”餘莫卿深沉的眸色透露著複雜的心緒,隱約露出泛紅的血絲,手裏的蛇鎖卻步步逼近了丁大的脖間。
她想起丁宏死前同樣也心心念著那份罪狀書,就怕自己得不到雪昭,沒有人為他洗去冤屈,而丁大卻毫不猶豫的盜用著他的身份,雖然活的豬狗不如,卻也沒有感受過丁宏全身被亂箭射穿的痛苦呀?
難道不該給這個令人惡心的男人一刀?讓他徹底消失在人間?這樣就連惠妃都找不到丁山村的任何消息,再來陷害餘莫卿了不是?當年在丁山村發生的事仿佛一下又跳到了眼前,一切從丁山村開始,因那裏而起,而又以那裏結束,太多記憶襲入腦中,餘莫卿眼神愈漸森冷,心中悔恨交加,怨怒更深,蛇鎖則更加逼近丁大,好似要從皮膚開始,將丁大折磨而死。
丁大感受到餘莫卿手裏的動作,頓時又歇了聲,根本不敢發出聲音,臉色委屈的像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直到輕輕的一聲“啊”穿進餘莫卿的耳朵,眼中出現一抹刺眼的鮮紅,餘莫卿才從恍惚中醒來,眼前的丁大一邊瑟瑟發抖,一邊縮著脖子,小心翼翼往旁邊躲去,根本不敢再看向餘莫卿,嘴裏還小聲念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沒有做壞事!沒有!”
餘莫卿狠狠甩了下頭,頓時清醒了許多,猛地收回蛇鎖,她怎麼能現在殺丁大?再用鼻子嗅了嗅,餘莫卿意識到這裏竟然有令人恍惚的迷藥,一旦吸入過多肯定會亂了神智。
不對,餘莫卿又甩了甩頭。
不對!如果這是有人故意讓她知曉丁大蹤跡,根本就沒想過讓丁大活著呢?
餘莫卿迅速盤腿而坐,運氣調整呼吸,再靜下心細細思索起來。
照理說惠妃的確有利用丁大的可能性,再威逼利誘,讓丁大改口自己就是監工,再指證餘莫卿謀逆之罪,反正沒有人真正見過丁山村的人到底是誰,任誰假扮,這都是不無可能的。可是三皇子同樣沒說要不要留丁大,隻是告訴了餘莫卿丁大在惠妃手裏,極有可能成為惠妃利用的人。
可是在這一點上,這一切都隻對餘莫卿不利而已,惠妃謀逆,三皇子即便不是幫凶,為何卻獨獨拿丁大的事來威脅餘莫卿,難道是料定她一旦找到丁大,便會毫不猶豫地處死丁大,讓任何人都無可趁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