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狼狽的身影,清冷的臉龐上沾染灰塵,汙穢不堪,嘴角裂開,有血色正在從裏麵溢出,而表情卻是一副與以往無二的冷峻和不屈。烏發散亂,雙手被麻繩吊舉,手臂上盡是刀疤,青灰色長衫上盡是血跡,幾處傷痕已經腐爛,血腥氣彌漫而出,令人作嘔。
“傅子文……”餘莫卿微微蹙眉,輕聲喚道。她倒沒想到月舒竟如此大膽,將傅子文折磨成這幅難堪的模樣。畢竟她也難得見到這個倔強清冷的男人變成這般狼狽。
然而回答她的隻是一陣虛弱的喘息聲,並沒有其他回應。
“傅子文,你現在怎麼樣?”餘莫卿心中有些緊張,伸手拍了拍傅子文的臉龐。
隻見傅子文臉色蒼白,兩眼無神,幹裂的嘴唇掛著絲絲血跡,許是感受到了餘莫卿拍他,緩緩地抬了抬眼皮,才隱隱發出一些微弱的聲音:“救……救我……”
見傅子文發出聲音,餘莫卿才放鬆了心,好歹傅子文是她的哥哥,金珂的兒子,她也不能放任不救,安慰道:“你撐一下,我給你解開繩子……”說著她便拿蛇鎖割開了上方的繩子。
沒有了繩子的束縛,傅子文的身子就像飄灑在地的紙張,輕飄飄的倒在了餘莫卿身上。
“傅子文……你醒醒!千萬別睡著了!”餘莫卿略帶吃力的說著,將傅子文扶著往下坐了下去,怕他倒在地上,摔出什麼毛病,又拍了拍他的臉,怕他因為傷勢而昏睡過去,那樣實在危險。
奈何傅子文受傷不輕,除了坐在這裏發抖,他幾乎不再發出別的聲音。
餘莫卿想這樣也不行:“算了,傅子文,我還是先帶你出去吧……”說著,她又架起傅子文的手臂,準備帶他離開。暗閣的機密她暫且可以不看,可是傅子文的身子撐不了多久。
可是沒走兩步,餘莫卿便覺得傅子文的重量已經全部壓到她身上去了。她剛準備將傅子文再往上提一點,卻在側頭時看到一雙冰冷的眸子。
“傅子文?”餘莫卿鳳眸一凝,不知他是怎麼回事。
那雙冷眸依舊看著餘莫卿,不帶有一絲感情,原本靠著餘莫卿的身子突然站直了身體,好似沒有受過傷一般。隻見傅子文朝餘莫卿又走了幾步,猛的抬腿踢向餘莫卿的小腿。
餘莫卿麵色一冷,趕緊往後一撤,避開了傅子文的攻擊。然而傅子文就像附了身似的,看到餘莫卿的閃躲,麵色一怒,猛的撲向餘莫卿,同時伸手掐住餘莫卿的脖子。
餘莫卿眼神一狠,低咒了一聲:“該死!”
她應該想到傅子文體內的兩生蠱還沒有完全除去,想來他受了這麼重的傷,如果月舒單單帶他前來豈不是要拖自己後腿?這樣一來,月舒完全有可能控製他,以此拖住餘莫卿。
然而餘莫卿並沒有多少時間懊惱沒有想到這一層,隻能應對起傅子文的攻勢。
掐在她脖間的手臂很是有力,絲毫不似受過傷那般虛弱,傅子文剛才的脆弱和狼狽統統像一陣假象,那雙原本無神的眼睛,現在帶著一絲怒意和憤恨,緊盯著餘莫卿那張與自己有些相似的臉龐。
餘莫卿知道,傅子文現在已經被控製了,根本認不出她是誰。她奮力掰開了傅子文掐著她脖子的手,翻身而起。
誰知傅子文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依舊追著餘莫卿不放,高壯的身形仿佛忘記了受過的傷和疤痕,也忘記了虛弱,對著餘莫卿就像對待一個仇人,根本不管不顧的出招,還運用了一身的內力和武功,腳下速度也隨著餘莫卿的走動而加快。
餘莫卿一邊抵擋著傅子文的攻擊,一邊想到底該怎麼製止他。畢竟傅子文身上有傷,還這麼拚盡全力的來攻擊她,如果她真的出手,想來傅子文不僅抵不過她,還會強行耗盡體力,那樣的結果肯定不盡如意。再說,傅子文好歹是她哥哥,她再討厭他也不至於出手狠毒。
但是她也不能任傅子文這般搗亂,索性她狠了狠心,三下五除二將傅子文治服,迅速拿來剛才被她割斷的繩子捆住了傅子文,讓他暫時不能動彈。
“傅子文,我也就捆你這麼一會兒,免得你釀成大錯……你這個小氣鬼,回去了你可別怪我……”餘莫卿念叨了一會兒,不禁插了會兒腰,“也不怪我,畢竟你剛才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就跟沒有受傷似的,還想掐我……”
傅子文自然也聽不進去餘莫卿的話,隻能猙獰的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仿佛在抗議餘莫卿將他捆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