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息怒,奴婢確實將毒放進了吃食裏啊!娘娘也親眼所見,餘莫卿吞下去了啊!真的!”月舒伏跪在華麗的殿前,虛偽的麵皮有些抖動的痕跡。
“你這麼說,是怪本宮看走了眼了?”惠妃冷冷一笑,美豔的臉上徒增一股涼意。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月舒趕緊磕頭,生怕惠妃會趕走她。
“阿月,你可給本宮記好了,當初是你求著魏承德才來得到本宮身邊的,別以為本宮不知道你那些破檔子事兒……嗬,本宮怎麼忘了,上一次在獵場你就沒能毒死那個賤人,還能指望你這次毒死她?”惠妃眼神一狠,緊盯著月舒顫巍巍的身子。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求娘娘再給奴婢一個機會!再給奴婢一個機會!”月舒強逼出幾滴淚,繼續磕著頭求情。
“機會?你以為還有多少機會了嗎!”惠妃聲音冷冽,絲毫不帶同情,但很快她那張暴烈的臉色又恢複了柔光,“嗬,阿月,本宮再問你一次,你當真能確保餘莫卿必死無疑嗎?”即便惠妃一臉柔色,卻令人背脊一涼。
月舒那張平淡無奇的臉上閃過一絲恨意,隨即回道:“求娘娘,再給奴婢最後一個機會。若餘莫卿不死,奴婢便以死謝罪!”
“好,”惠妃見月舒這般決絕,眼色不禁一凝,嘴角輕勾,“這是你說的……那這次就算了,放心本宮會再找聖上商議,再給你另找機會……若是這一次餘莫卿還沒死,放心,本宮也不需要你去死,本宮定會讓你生不如死!”惠妃咬準了最後一個字,明顯是在威脅人。
月舒忽然眼前一亮,嘴角輕勾:“不用擔心娘娘,餘莫卿身上還有奴婢三年前種下的蠱毒,此蠱惡毒至極,非常人能解,隻要此蠱一在,奴婢必定如娘娘所願,不殺餘莫卿決不罷休!”
正當容雍宮的主仆商議怎麼除掉餘莫卿的時候,餘莫卿已經安然無事的到了相府了,還招呼著家丁出來搬東西。
而與此同時,宮中傳出了正式的聖旨,判處太子貶為庶民,為防他再次造反,即刻流放邊關,並且聖旨上麵還公布了太子謀逆的所有亂黨之名,判處所有亂黨滿門抄斬,十二以下男眷充軍,十四以下女眷入宮為奴。
餘莫卿聽到聖旨之時,正是從宮裏剛回府不久,亭子裏就坐著一個白衣身影了。
她自顧自坐到石凳上,撿起桌上的話梅往嘴裏一丟,邊吃邊道:“聖武帝果真不留情麵,此事牽扯之多,他為了以絕後患完全拿出了帝王的威嚴,具體結果也沒有公布,直接除以亂黨死刑,可是太子本來就掌控的東衛閣卻一點事情也沒有。由此看來,他還是足夠老謀深算。”
麵前的男人心情不錯,隨意回道:“聖意難揣,他向來不留情麵的,五皇子在前好歹是被陷害,而太子卻是故意隱瞞並行謀逆之事,早該這麼判決了。”
餘莫卿又喝了口茶:“所以,咱們也得盡快去查柳宗真的事了,阿若娜和我說你已經找過她了。我拖了這幾天,最好明日就開始查。”
“這麼急?”永夜挑眉看向餘莫卿。
“自然急了,你可知這一次進宮實在凶險,你猜我見到了誰?”餘莫卿神色凝重。
永夜也端起茶,麵色淡然,輕抿了一口:“難道不是阿若娜?”
“月舒。”餘莫卿眼神一冷。
永夜放下了茶,眼色也是一冷:“為什麼?”
“我開始也不相信,但惠妃強留我在容雍宮,我對她給我的點心實在是謹慎,而正好我看到一個麵容平淡無奇的宮女,她脖間有一個胎記,我仔細一看正是我當年給月舒紋的那條。想必她是假死過後被送出第一莊,便偷跑走了。我實在懷疑月舒和惠妃的關係,也不知道她們在背後想什麼。我猜想獵場地牢裏下毒的也正是她們。想必惠妃身後還隱瞞著事情,可能還有關太子,所以在太子落馬過後,她那麼急切的想要毒害我。而且,還想借阿熙的手,想在我吃完那些點心後,在平陽宮裏暴斃,以此嫁禍阿熙。”餘莫卿解釋起來,“惠妃久居深宮,竟然會和月舒有聯係,阿夜,月舒到底什麼來曆?”
永夜緩緩開口,神色很是冷淡:“六年前在永花崗我突遇伏擊,她原本是突襲之人所挾持的人質,而後為我擋下了一劍。其餘人質被救便各奔東西,她說自己甘願為奴,我才留她在莊裏,其餘的就沒什麼,你莫要多想。”
“我才沒多想呢,”餘莫卿的確沒有多想,因為當初永夜為了她將月舒打入蛇牢,她就對這件事沒怎麼放在心上,“我的意思,她很可能並不是人質,分明是故意接近你的。你想,月舒不僅身懷武功,更會易容之術,為何要隱瞞這一切在第一莊服侍你?除卻她對你有感情,但在永花崗之前她除了聽過你在江湖上的事,為何突然趁著那個時候去找你?還湊巧混在人質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