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昨晚上的那個黑衣人來,程流錦的神情就不由得有些古怪,那個奇怪的人,要是做這種奇怪的事情,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隻是,那人到底是誰呢?
想了很久,程流錦搜刮了自己腦中所有能記著的記憶,卻並沒有找到一絲線索,也根本就想不通,自己這身體在之前,到底是招惹了哪個祖宗。
頭昏腦脹之後,索性,程流錦最後也不再多想,直接拿了跌打藥塗在腳踝上,蓋被,睡覺。
而見程流錦又睡了,本來想進屋的青靈便就又退了出去,心道,從那天之後,小姐就變得越發不同起來,時不時的就要嚇她一跳,但好在,小姐變得愛跟她說話了,這事是青靈心中最開心的一點了。
所以,盡管有些陌生,但這樣子就好,想必,小姐日後不會再受欺負了吧。
北安王府。
百花錦簇的涼亭之中,玄色錦袍的容世暘若有所思的盯著麵前的花叢,右手中正把玩著一支沒有蘸墨的畫筆,而左手的食指,卻是有一下沒一下在在桌上敲著。
他麵前的石桌上,是已經鋪好了宣紙,但是,上麵卻沒有一絲的落筆,幹幹淨淨的,純粹和無暇。
送完了跌打藥才回來的清風在一旁看著,心中有些疑惑,世子爺都快把那花看的要謝了,卻還是一筆都沒有畫,若是完不成的話,隻怕,南公子一會又要來了。
“聽說你沒殺她?”
正想著,一個溫潤的聲音便從背後傳來,聽的清風頓時頭皮上一緊,隻覺得腳底下生了風似的,立馬就想要逃跑。
“哎?清風,我又不是惡鬼,你跑什麼?”
來人是個俊逸的白衣公子,如墨的黑發用玉冠束著,一雙眼睛好像是清澈的活泉,唇邊的微笑也像是溫煦的春風一般和暖,謙謙公子溫如玉,大概,就是說的他這樣子的人了。
此人便是卞陽城裏最有名的書香世家,南家的大公子,南輕塵。
而見清風要跑,南輕塵便立時伸手撈住了他的衣領,使得清風的臉立馬就苦了下來。
自己怎麼就這麼嘴欠,不知道說誰誰就到麼!
“南公子,您跟爺每次打賭,無論誰輸誰贏,挨罰的都是屬下,屬下能不跑麼!”
其實,清風想說的是,有你們這麼打賭的麼!
逃跑不成,清風苦哈哈的一下子蔫了下來,而見狀,南輕塵便笑著朝石桌上看去,發現上麵是空白一片,於是便衝清風笑道,“這一次不算,我和世子有話要說,就不罰你了。”
“是!”
南輕塵這話說的清風就好像是吃了蜜似的開心,於是連忙腳底抹油就溜了,也不管,容世暘還在怔怔的盯著花叢。
“怎麼了我的世子?”
南輕塵微微笑著坐在了容世暘的對麵,看著他手中仍舊沒有落下的畫筆,又笑道,“幾日不見,沒想到,世子爺,竟然不一樣了。”
“幾日不見,你的話也變多了。”
容世暘終於開口,一雙如墨的眸子淡淡的看著南輕塵,聲音似玉珠落盤般的清冷,而南輕塵卻仍舊是微笑。
這二人,一個白衣如雪,溫潤如春,一個玄衣如墨,冰冷似鐵,怎麼看,都不像是很合拍的人,可偏偏的,此情此景,在此時看來,卻是非常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