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慶幸。
終於逃離了那樣的人生。
真的過得很累。累得她情願死去,但她沒有死的勇氣,她害怕未知的事物,關注得生死太多,讓她生出了許多對未來的迷茫,讓她不確定自己死後是否就煙消雲散,一了百了。如果不是,那她又該怎麼辦?
還有她的父母,也不想變成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樣他們會多麼的痛苦,無依無靠,在親戚朋友麵前如何抬頭做人,誰會照顧年老的他們,誰會給他們安慰,父母為她付出的已經夠多了,隻是自己還是選擇了錯誤的路,無法回頭。所以再苦她也忍受下去的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讓父母安心,也正是這一個原因,她不能告訴身邊任何人她的狀況,免得有一天傳到父母那裏知道她過得不好,會為她傷心,擔憂難過。。。
盡力的維持表麵的和平,可是她心裏很痛苦,她總是想,如果哪一天,世界末日到了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死去。可是,一次次的傳言它要來,給予的是萬分關注,甚至被渲染得緊張激烈,似乎一定要來臨,連她都忍不住以為那會是真的。但一年年的過去,什麼事也沒有發生。她在等待中一次次的失望。卻也隻能一直等下去。。。
她沒有等到世界末日,但是她逃脫了!因為,她現在正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地方不但陌生,還很特別,特別到她以為這是真人手工秀的地方,木製的房子,紙糊的窗戶?什麼年代的?!就算開玩笑,也沒有人會和她開這麼大的玩笑,會為了她做那麼大的動作。她不認識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能耐和她開這樣的玩笑。
她隻是拖地時摔了一跤,頭特別沉,所以去躺著休息,她確定自己沒有出門,可是睜開眼,世界變得不一樣了?這是她經常禱告的事,但從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真。
所以,當夢想成真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很茫然,世界怎麼了?難道,某些傳說是真的?某些地方真的存在麼?
這是一個房間,女人的房間,別問為什麼,這是直覺,隻有女人才會喜歡把梳妝台放在床邊位置,雖然沒有大鏡子,但是有梳子不是麼?拉開小抽屜還有些粗糙(隻能說看多了精細作品的審美疲勞症)的銀飾,看樣子是純手工作品,不多,才七八件,看應該也不是愛打扮的人吧?或者是買不起?估計是前者,按這屋子的格局來看怎麼也是資產階級,不富都不會太窮。沒有分裏外屋,簡單的在一側有類似洗手台的地方,然後右前方有個小圓桌,屋裏的東西並不細致,但是俱全,並不寬敞,但是布局得當,總體還算可以。
她無心無肺的觀察環境,順便還思考評論了一番,很久很久沒有離開過家,很久很久沒有出過遠門了,隻是三年的時間,但是她覺得那個地方困了她幾十年一樣,每天連空氣都是壓鬱的。也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再跟人好好說過話聊過天,每次都是以家為理由拒絕朋友,拒絕關心,拒絕透露。許多人久而久之就沒再聯係她,久而久之,世界好像隻有她一個人,她時常看著走動的人群,覺得自己像被遺忘的小孩,沒有歸宿,她想說話,卻沒有一個願意聆聽的人,有些話,朋友不能說,有些話,不是朋友的不會聽你說。曾經有一段時間一直上網,隻為找一個雖然不認識但是能成為朋友好好說話的人,可是,她所遇到的,都是傾訴者,她們隻想說給你聽,一直說一直說,而你自己卻沒機會開口聊自己的事,或者開口她們也不會關注你,於是她明白,有很多人和她一樣,她理解她們。隻是,誰又來理解她?到最後,她把自己封鎖起來,說服自己,一個人也可以活下去,就算全世界都不愛你了,至少還有自己可以愛自己。所以她一直活著,直到今天,或者昨晚?她現在應該還算活著吧,有血有肉能行走,摸上去還有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