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睜眼便能遠遠望見天邊已經漸漸亮出一絲紅線,孤鶩與長天一線,山下林子裏也漸漸喚起了動靜,柳溪睜開眼,便望見雲撥朝霞見日出的景象。
柳溪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往一旁的小屋走去,輕輕推開門,一盞火燭雖著初升的陽光而自己滅掉了。
走遍了整個屋子,柳溪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屋外看來不過一介木屋,卻是什麼都有,怪不得老師在此處也能住這麼久,柳溪心中暗道。
洗漱一番後,柳溪走出屋子,看見老人已經站在樹下望著遠方冥思。
“老師。”柳溪恭敬地走到其身旁說道。
“瞧那。”老人手遙遙一指。
柳溪順著老人的目光望去,發現連綿而去的,是望天峰前的一座又一座的光禿山頭,在陽光反射下竟有一片綠油發亮的田地,在這一片山間倒是有點顯眼。
“今日開始,你就去那摘菜回來煮食,然後摘完再播種,澆水。”老人說道。
“哦……啊?!”柳溪隨口應下來又驚覺不對。
“不是……老師,去那座山頭?”柳溪喉嚨好像被什麼卡住一般,不確定地問了句。
“沒錯。”老人轉過頭,笑著道,可謂深藏功與名。
“這老頭可別是耍我吧……?”柳溪臉上苦笑,心裏苦罵。
“行了,早飯午飯晚飯你都要自行解決,這裏沒飯吃苦的可是你。”老人說道。
“水源在山腳下,你要喝水也自己想法子。”老人可謂是三不顧,吃不顧,累不顧,啥都不顧。
柳溪耷拉著腦袋,苦悶地望向另一座山頭,這山路陡峭光是爬一趟就使人苦不堪言,更何謂是要來回折騰。
還以為能成為這所謂的道修能過上好日子,還以為來這受一番指教能平步升雲,可誰知來了這還是要做這苦力活,柳溪心裏真可謂是煩哉。
秋風抵著柳溪的腦袋,刮得呼呼作響,風聲破空,刺耳的很。
“不是說上課嗎?怎麼是來幹活來的,難不成每個來的都要做這事??”
柳溪攀著亂石,嘴裏不停碎碎念,可是念叨了一會,又歎了口。
“唉,可能還真是天生苦力命吧。”柳溪歎道。
可謂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踩在了這座山峰之上。
山體宏大,山頂少說也有幾畝的麵積,農田起碼占上一畝,也不知這光溜溜的山頂怎麼會有種菜的天地。更特別的是,一個萬丈高峰怎麼還有一個清澈的水池,池邊兩桶水桶一副扁擔。
柳溪走到池邊,水池藍如萬裏天,若是見得了低還好,可望下去隻見的了一片悠藍的景象,卻不見土沙積石。
山頂風急乎,這水池卻生不出一點漣漪,平靜如畫,盡收柳溪眼裏。
雖然柳溪明白這裏或許不能以常理論一切,但是還是驚歎不已。
驚歎歸驚歎,活還是要幹的,鬱悶的柳溪拍拍臉頰,便卷起褲管挑起水,在山頂之上幹起了農活。
正午的太陽不辣,但照在柳溪臉上,頗顛了幾分心酸狼狽。
“這算什麼事啊!修這破道什麼東西都沒弄清楚,酒也沒得喝,明明來這受教的,現在在這做什麼玩意兒?!”
柳溪憤憤不已,水桶扁擔一把扔在菜田邊上。
柳溪褲管子上粘著泥土,手指甲縫裏也有著不少泥垢,直接一把坐在地上,一早上啥也沒吃,水都沒喝一口,現在可謂是口幹舌燥。
“真的是,渴死我了……”柳溪苦言。
“不知道這水……能不能喝……”柳溪扭頭盯著風吹不起漣的水池,心中有些小疑慮。
“這水澆這些雜七雜八的菜都沒問題,我喝應該也沒事吧……”柳溪心中這樣一想,眼神還瞟了瞟身旁長的油嫩新鮮的蔬菜。
柳溪蹲到水池旁,用手輕輕拍了拍水池,掬起一捧水,湊到鼻尖嗅了嗅,雖猶豫再三,但還是眼睛一閉,直接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