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微笑:“多謝皇上。”
她背過了身,顯然就是不願意再說了,歐陽少卿瞧著心裏也不好受,卻是不得不厚著臉又加了一句,“秦觀的死,是個意外。我隻是想讓你早些回梁國去,再也不要進宮了,但是他……”
“皇上,長樂想睡下了,請您明日再說可以嗎?”清歌起身就要走,穿衣的時候被歐陽少卿攔住。
“這樣也罷,你先休息,明日朕再來瞧你,如今的天氣不是很好,你要多注意身子。”他瞧了瞧清歌的臉色,最終還是按捺住了將人狠狠塞進懷裏的衝動,毫不留念地離開了。
清歌已經被這些變故驚地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現在更是兩眼一眯,就忍不住哭了,現在秦觀去了,還有更多人也許還會在接連的壓迫下離開。
歐陽少卿的心思,清歌從來都明白,她隻是不敢相信這個男人會做到這個地步!
皇上的詔書,她隱隱約約也知道一些,大概就是讓她永遠都是郡主的身份,而歐陽少卿無論如何如何都不得不登上皇位。
原因無非是照顧些清歌,讓她往後的日子好過一些。
帝王心海底針,清歌就知道太上皇對自己的好除了是對秦婉的愛屋及烏,還有其他考慮。就比如,將她寵得什麼人都不在意,也因此得罪了太多位高權重的人,那些人如今也正盯著她,等她什麼時候跌下去就一腳踩死。
被人碾壓的滋味,歐陽少卿也許是太了解了,所以才會拚命也要護著自己吧。
清歌哭著哭著就睡著了,從前她刻意回避這些事情隻是不想自己的生活太困難,也不希望自己的心太痛。可惜走到了這一步,說什麼都遲了,就算她再倒黴一些又能如何?
一腳醒來的時候,清歌正好看見歐陽少卿急欲離開的身影,下意識地拉住了他的衣擺:“別走!”
這句話在嗓子裏繞了一遍才出口,她卻是在心裏念了無數遍,眨了眨眼睛,瞧歐陽少卿在自己身邊坐下,她才鬆了一口氣。
“你若是當真想要出宮,朕可以命人……”
“不!”清歌大叫了一聲,轉而笑道:“長樂想要在宮裏多陪陪皇上,聽說您近日下朝都很早?”
歐陽少卿疑惑道:“長樂怎麼突然想起這些?”
清歌瞧著四周沒人,就伏在歐陽少卿的肩膀上輕輕道:“那就有勞皇兄陪我出宮走走,您昨日才答應的呢!我原先就想去陽城,幾年前的瘟疫,我如今都記得很清楚呢。那些百姓應該都已經安居樂業了吧?”當初那瘟疫來得太突然,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憑著先見之明而出現在太上皇的跟前……
歐陽少卿笑了笑,這本來就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而他也沒有辦法拒絕清歌的任何要求了,於是他點頭:“那便起身吧,叫宮人梳妝好就走。朕去偏殿換身衣裳,晚些時候去陽城住上兩日也可。”
王公公跟在自家主子身後,幾乎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錯,皇上恨不得接連幾日都一心撲在政務上,似乎還在逃避什麼,如今怎得就拋下這些事出宮了呢?
雖說今日楚國一派太平,也沒什麼好看的……
等清歌和歐陽少卿都換上衣服的時候,馬車已經在外備好了,隨同的除了暗處的暗衛,還有一個王公公,其他人就都在宮裏守著了。
清歌眯了眯眼睛,撩起簾子一看滿心舒爽:“終於還是出了宮,也許皇上您對陽城的生活會比對在宮裏的滿意呢。”她曾經也在這些小地方住過一些時日,人民倒是比其他地方的淳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