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元年十一月十六,南國,謹帝趙宗逝世,文帝趙寅繼位。
誰也無法想到龍袍最後竟落在了這弱不禁風,不渉黨政的六皇子身上。
次年正月十五,文帝大宴天下,盡邀當世江湖豪傑聚於京城杭州,以絕世功法《先天訣》為彩頭,舉擂比武、結定盟約,史稱景德盟。
消息一出四海震動,天下大小門派,江湖散人無不進京。北國發派使團,就連西域,雲南等地門派也前來共襄盛會。天下武林,借著景德大會初現格局。
杭州,大會前夕,南國皇宮。一個五六歲的孩童正讀著早課,四書五經的東西此時明顯沒有一場天下盛會來得有趣。端著書,孩子的腦海裏已然做起了綠林好漢的江湖夢。
講書的太傅見了,敲了下訓尺,嚴詞道:小殿下可又夢遊武林去了?
那小皇子聽罷,嚇了一哆嗦:學生不敢。太傅看了看那古靈精怪的小皇子,歎了口氣:也罷,今日我們就講些時事。
好啊好啊,張太傅。您說來參加的門派都有哪些英雄好漢?誰又能奪得那本《先天訣》?小皇子歡喜的問道。
“當世的門派中屬崇山少林最大。華山仙門,太湖江盟,與其成三足鼎立之勢。也有雲南蠻毒教,西域昆侖,番佛派這等門派獨霸一方。若要論武學造詣,傳言少林懷安神僧與華山王軒道長曾有一戰,兩人平分秋色。蠱毒教聖女五蟾子也曾遠赴少林鬧過一場,大敗懷安神僧和聞字輩三位高僧,但她一女流之輩,又善使毒蠱暗器,少林高僧敗給她也有避嫌、謙讓的意思。至於誰是天下第一,能取得《先天訣》,小殿下,我也等著看呢。”
那小皇子聽得入了迷,又追問道:那父皇呢,他辦的大會他會參加嗎?我聽大家都說父皇功夫了得,乾康將軍也是敗的父皇手下才決心為投靠父皇的呢。
太傅啞然失笑,用戒尺敲了下小皇子的頭說:聖賢書你不好好讀,盡去聽這些江湖傳言了,朝堂上的事哪是武功高低能解決的,不過聖上自幼體弱,後拜少林枯木大師為師,練武健體,乃少林俗家弟子,算起來還是懷安方丈的師弟呢。
小皇子聽了高興得不得了,手舞足蹈的吵著要學武。這時一中年男子走進大殿,笑道:哈哈,那我們來比劃兩手如何啊?小皇子聞言立刻安靜下來,俯首道“父皇,孩兒給父皇請安。”太傅亦拜:“陛下”。
這男子便是南國新帝,趙寅。見他雙目神毅,體格瘦窄,卻揮風有力,確是有幾分內家功夫。文帝緩言道:琦兒,去找你母後吧。小皇子喏下後,蹦噠地跑了去,想來是沒了早課甚是開心。
文帝待孩子跑了個沒影,開口說道:張澎師兄,如今大會開展在即,師父他老人家還不肯出山嗎?張太傅回話道:陛下,你我君臣之間,莫再用寺裏的輩分論事了,臣惶恐。
“你看你,沒當幾天官,官話倒是一套一套的。也罷,今後外人麵前你我自是君臣,但這師門情分你也別忘了。”
張澎俯首道:臣不敢,師父說他已退隱江湖多年,不會再出手了。至於大會的事,有懷安師兄足矣。
文帝:也好,你且下去辦,務必要讓懷安師兄來京一路暢通無阻,還有查查那北國使團是個什麼來頭。張彭:“臣遵旨。”
張澎退下後,文帝思量著喃喃自語:自由久啦,也該收收心了。說完,一收衣袖,抬頭北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