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寶三十五年,九陽為擴充版圖,命漢城將軍率軍三十萬,迎戰大漠。一時間戰火紛飛,人人自危。本以為此戰不過數月即可大勝而歸,卻不料大漠頑強抵抗,戰火綿延年餘。
戰火不息,軍糧耗費乃是天數,為供應前線大軍糧草,稅收一次次加重,百姓苦不堪言。然即使如此各大青樓依舊歌舞升平,晝夜不息。
青樓門口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來來往往不曾間斷。樓內燈壁輝煌,載歌載舞,絲竹陣陣,笑語不停。當真是處處喧囂,處處奢靡。
此時長歌正蹲在青樓灶房一角處,一套不合身的粗糙綠色長衣裹在她的身上,上麵粗陋縫製的數個補丁顯示出這件衣服的使用年月之久。整個大廳靡靡之音不時傳來混合著灶火的劈裏啪啦聲,顯得格外的突兀。
她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摸樣,而此時她的臉上顯露出的,卻是不符合年紀的沉靜與迷茫。長歌實在很迷惑,因為,她失去了記憶。她隻隱約記得自己叫長歌,大約十三歲,其他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她醒來時就是在這裏,在這個諾大青樓的一個小小的角落,沒人知道她是誰,是怎麼出現的。也沒有人在意她是誰,為什麼出現在這裏。隻有後院的掌事婆子,看到她一身男裝,錯把她當成男孩子,讓他在灶房幫忙。用她的話說:“不用給工錢的勞力,不用白不用。”
長歌歎了口氣,自己到底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自己還有沒有親人了呢?
“長歌,長歌,你個死小子,又跑到哪裏去了,沒看到水都開了麼?還不給紫姑娘送去!”震耳的呼聲將長歌從沉思中喚醒,這個聲音她已經習慣了,是後院的掌事婆子胡媽媽。她急忙喊道:“來了,來了!”
長歌吃力的將熱水一瓢一瓢的倒在桶裏,熱氣熏的她出了一身的汗,臉也被熱氣熏得紅撲撲的。倒滿大半桶後便吃力的拎起桶,往前院紫姑娘的房間走去。她的身體相對來說很是單薄,因為長期不能夠吃飽飯,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黃色。她吃力的雙手拎著桶,一點一點的走著。
前院到後院的距離不是很遠,不足百米,但是對於長歌來說,這段距離卻是顯得有些長了。水桶將她原本粗糙的手勒得通紅,因為力氣不足,水在桶的邊緣不停的晃著,讓人不禁擔心水灑出來會不會將她燙傷。
不知是因為熱氣蒸騰或是用力太過,長歌整個臉上充斥著汗水,並且泛起不正常的潮紅之色。由於力氣不足,她不得不在半路把桶放下歇一歇,然後繼續前行。
當她終於走到紫姑娘門前的時候,她的貼身婢女小合早已經站在門口了,顯然已經等的不耐煩了。看到長歌不禁訓斥道:“都什麼時候了,才把姑娘的熱水送來,看你就是找打!”長歌一邊道歉,一邊提著熱水進屋,將熱水倒入浴桶中。
一串銅鈴般的笑聲突然響起,長歌頗為好奇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正在這時,她的臉上卻突然挨了一巴掌。長歌有些惱怒的看向小合,不知道怎麼就無緣無故地挨了一巴掌。小合不屑的說道:“呸,你個後院燒火的小廝也敢偷窺我們姑娘,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長歌不語,拎起桶轉身便走。
不過是好奇什麼樣的女子可以發出這樣的笑聲,卻不料平白挨了一巴掌。本來有些惱怒,但是轉念一想,實在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計較什麼,那個小合不過十一二歲罷了。這樣想著,長歌不禁嘴角露出一絲笑意,自己也不才是十三四歲的小丫頭麼!
在這家青樓也有半年的時間了,什麼樣的嘴臉沒有見過,長歌自然也沒比較計較些什麼。想到半年時間了,長歌的臉色不禁有些鬱鬱,半年了,從來沒有人來這裏找過自己。難道自己當真無親無故?
等到長歌回到後院,便看到了一個六十左右身上一身灰衣的駝背老者出現在後院。長歌笑著喊道:“秦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