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
突然響起的聲音止住了蘇哲的腳步，他無奈地回過頭：“不是睡下了嗎。”
“啟動世界門進行位麵穿越，我怎麼可能察覺不到呢。”匆匆趕來的女子緊咬紅唇，目光掠向蘇哲背後。
一座奇異的大門在虛空中打開，無數光怪陸離的景象浮現，向世人展示世界的真實麵目。
每個生命體都擁有一個世界，憑其意誌可以最大程度地改變世界的軌跡，但同時也被迫投影到其他世界中，沉淪於宿命。
這個世界裏的蘇哲，很不幸隻是一個投影，但萬幸的是與其他人不同，他擁有改變命運的機會！
“你終歸晚了一步。”
他複雜地對女子說完後，忽然又懷疑起來，或許這才是她潛意識裏的選擇，否則一個虛假的投影，怎麼可能拿到世界門的鑰匙呢？”
“我們結婚吧。”女子向前挪了一步，聲音微顫：“沒有誰可以阻礙我們，世界會按照我的期望改變。”
“是嗎？”
若無其事地轉過身，蘇哲的眼眶微微發紅。他深吸一口氣，自嘲道：“投影終究隻是投影，必然會陷入輪回。也許你可以無視時間的界限，同時和無盡輪回中無數的我在一起，但我卻永遠無法知道，我和你在其他輪回中是怎樣的！”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女子痛苦地攥緊手指：“跨越世界門，回到本體後，你還是你嗎？就算是，你還能回來嗎？一個世界無法容納兩個本體，兩個世界也無法融為一體。無論是哪種做法，都會導致世界的崩毀。”
“也許吧，但這樣的世界隻是囚籠。其他人的投影是自己的鎖鏈，自己的投影也是其他人的束縛。隻有打破世界的禁錮，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
最後的兩個字，蘇哲幾乎是吼出來的，他要讓她幸福，而不是在無盡輪回中，一次次地看著他掙紮，看著他走向末路！
“那種事不會被允許！你會從所有的世界和輪回裏消失的！不要！”女子忽然慌了，她沒有想到蘇哲會這麼瘋狂，竟然選擇一條完全看不見希望的路，以一人之意誌，挑戰所有意識的集合體。
“等我。”蘇哲回頭看了最後一眼，從容踏入世界門。
轟！
兩個相連的世界產生了細微而又巨大的變化。屬於女子的世界裏，不再有蘇哲，無論是在哪個輪回中，他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隻有女子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在這裏活過。
另一個世界裏，瞬息億萬年湮滅，眨眼間恍若隔世。
嘈雜的聲浪中，蘇哲睜開眼眸，激動而慶幸，腦海裏雖然多出了一份記憶，但他就是他，在人格上並無改變。
“來了，來了！”
有人指著路的盡頭大喊，將蘇哲的目光吸引過去。
豪華的汽車方隊開來，眾人卻沒有展開熱烈的品評，而是踮起腳尖伸長脖子，繼續眼巴巴地望著。
噠噠的馬蹄聲響起，全副披甲的騎兵拱衛著一架車輦緩緩行來。上麵端坐著一對男女，俊美非凡，恍若下凡的神仙眷侶。
男子身穿紅袍頭戴金冠，眸光如火焰般炙熱，仿佛隨時能把人焚滅。他是遠道而來的夏國皇子夏桀，剛剛求親成功，將於兩年後迎娶華國公主——華蓮！
“怎麼會是她！”
蘇哲呆呆望著車輦上的少女，一襲淡青色裙子秀美恬靜，眉目間稍稍流露出些許不安，柔弱得不像那個人，但卻真真實實地是她！
他的心有些疼，忘記了一切，愣愣走出。
忽然，一道黑影遮蔽了他的視野。
“馭——”
一名騎士如輕風般悄然而至，身下的駿馬人立而起，鐵蹄高高翹向天空，險之又險地從蘇哲麵前掃過。橫檔住他的去路後，騎士低沉地喝道：“還不退下！”
蘇哲清醒過來，擔憂地瞥了一眼華蓮後，準備先回人群中，再好好計較。
然而騎士見他反應緩慢，以為仍然不肯離開，不禁冷哼了一聲，揮動馬鞭就要狠狠抽下。
“住手，退下吧。”
一道聲音傳來，輕柔，卻不容置疑。
騎士一聽是華蓮公主開口，順著原來的鞭勢輕打了一下馬兒，立即就掉頭。
“我……”
蘇哲望著華蓮，張了張口，卻不知道怎麼說。
“走吧，籠中的金絲雀，沒什麼值得你看的。”華蓮收回視線，聲音帶著些許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