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朝,燕國。
落日的餘暉正帶走白日的溫暖,巍聳入雲陡峭如壁的燕山腳下,露珠不停的從原林中那些十幾丈高,數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大樹的葉子上滴落下來。
騎在一匹高一丈二尺有餘,滿口利齒,渾身都被火紅色小孩巴掌大的細密鱗片層層覆蓋的赤風騎獸身上,身上的緊要位置裹著簡單處理過的皮甲,露在外麵結實有力的肌肉有著幾道傷痕,手中抓著一杆三菱長矛的燕耒看了看天色,雙眼中滿是焦急與緊張。
漸漸陰暗的原林深處開始有猛獸的嘶吼聲傳來,燕耒低聲咆哮著催促道:“快,再快點!你們想被當做糞便排出來嗎!?”
身後,二十多個左肩統一的奴隸烙傷,隻是在襠部裹著獸皮的強壯奴兵在聽到燕耒的咆哮後,狠狠的給了他們驅趕著的體型碩大,背上有兩個駝峰,頭上有一根開叉角,正拉著堆滿獵物的平板大車的叉角馱獸兩鞭子,那堆在平板大車上小山一樣的獵物傷口處流淌下來的鮮血,已經把回來的路染成了褐色。
燕耒身邊,同樣騎著一頭赤風騎獸,大腿上用幾片已經被染成醬色的草葉包著傷口,手中同樣抓著一杆長矛,看起來還一臉稚氣的燕鑿看了一眼身後,對燕耒說道:“耒大哥,不用擔心,天黑之前我們肯定能夠趕回大燕城!”
燕耒另外一側,一臉絡腮胡袒露出來的肌肉上傷疤道道,就連喉嚨的地方都有三道利爪傷痕的燕暉用他嘶啞難聽的聲音好意提醒道:“鑿,咱們那些獵物身上流出來的血會讓原林中的凶禽猛獸等不到天黑!”
燕鑿揮舞著他手中的長矛,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樣,“暉大叔,那就讓它們過來吧!咱們還能多打一些獵物!”
燕暉搖了搖頭,每個燕人在捕獵回來後,都隻會在姑娘們麵前吹噓自己的勇猛,即使那些凶惡的原林猛獸也都會在他們麵前倒下,燕鑿的樣子,像極了他年輕時候的樣子,不過這片原林會讓人成長,會讓一個新手獵人變成一個優秀的老獵手,當然,想要成長成一個優秀的獵人,是要付出血的代價。
再多勸解的話,都不如讓原林中的猛獸在身上添兩道傷疤!就讓原林中的那些猛獸,教給燕鑿如何成長吧!
當年的燕暉不是這樣嗎?當初喉嚨上被一隻原林中的猛獸留下了三道傷痕差點沒命現在說話非常困難的燕暉扯著嘴角笑了笑後,耳朵聳動了起來,仔細的分辨起了原林深處那些猛獸們距離他們有多遠。
不過,身為燕國大王的兒子,燕耒有必要警告燕鑿謹慎,“鑿,你大腿上的傷是怎麼來的?”
燕鑿無所謂的回道:“不小心被一頭爆獸抓了一下!”
燕耒一邊警惕著聽原林中猛獸的嘶吼,一邊說道:“隻是一頭暴獸,就能夠讓你受傷,要是十頭暴獸圍攻你,還不把你給撕了嗎!”
“十頭?耒大哥,別說十頭,就算再多暴獸,隻要我小心些,我也可以讓它們成為我的獵物!因為,按照暴獸的體型,我隻需要正麵麵對三頭暴獸的圍攻!”很顯然,燕鑿並沒有把燕耒的話放在心上。
“但願你在被暴獸圍攻完還能說出這樣的話!”當初初入原林的燕耒又何曾沒有過這樣的想法,根本就沒有把原林中的那些猛獸放在眼中,隻是在吃了兩次虧之後,這才變的謹慎。
身後一輛叉角馱獸拉著的平板大車上,燕耒他們捕捉的那頭剛成年剛離開母親庇護就已經比一個成年人高的小貔貅獸又開始不停的撕咬撞擊起困住他的木籠。
燕耒對燕鑿說道:“鑿,去讓那頭小貔貅獸老實一些!它再鬧,會拖慢我們的速度!”
“好嘞!我去把它打暈!”燕鑿答應一聲,輕輕一撥赤風騎獸,向後麵走去。
小貔貅獸明顯的還沒有成長到吞金食鐵的地步,再加上困住它的木籠用的木料比金鐵還要硬,小貔貅獸的利齒咬在上麵,居然連個牙印都沒走留下來。
燕鑿到了木籠邊後,輪起手中的長矛對著木籠中暴躁的小貔貅獸劈頭蓋臉的就砸了下去。
困住小貔貅獸的那木籠僅比小貔貅獸大了那麼一點點,這讓小貔貅獸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燕鑿的長矛帶著破空聲化成一道道的殘影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小貔貅獸腦袋上的同一個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