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兒裏麵一吵,難免引起注意。卿雲漪何時受過這氣,杏眼圓睜瞪了錢文遠一眼,櫃子裏翻出鬥篷來穿上,就往門外走去。
卿雲漪囂張跋扈就算出走,錢文遠並不會為此受到責難,何況錢家人心疼他,卿雲漪再厲害也不過是紙老虎,論起來,也不敢把他怎麼樣。
錢文遠見卿雲漪走並未攔著,由她離去。料定了大過年的,她去哪都不會有人留。
可偏偏嫁了人長了心眼兒的卿雲漪一出門就往卿家紮去。
按理說出嫁的姑娘是不能在年節當天回娘家的。隻不過此時已過了午時,卿府又隻有棠黎軒住著一個妹妹便無多講究。
棠黎軒
下了兩盤棋成墨雲已乏的緊了,莨夏看了看時辰已過未時,便囑咐他飲一碗川貝雪梨。
姌鳶便開始給大家講前些日子她溜出去聽的書。
正講的起勁,洛水和錦灝突然出了門去,緊接著便是洛水詫異的喚著,“錢少夫人,你怎麼來了?”
莨夏一聽,出去迎接,將走到門口,卿雲漪已進了門來。
“二姐?”莨夏略顯詫異地扶住她進屋裏坐,“姌鳶,快去端一碗燉盅來。”
姌鳶不明就裏提起裙擺出了門去。
而屋裏,洛水與錦灝還未進屋。成墨雲犯困歪在榻上,常林坐在桌邊苦思破局之法。一個屋裏倆男人,莨夏一個姑娘,卿雲漪一看這場麵,不由得拉了拉莨夏,耳語道,“怎麼男人都進屋了?”
莨夏憨笑,“無妨。”
卿雲漪卻不能接受,還要說什麼,莨夏已將她按在椅子上問,“二姐,看樣子馬上顯懷了吧?”
“已經顯了。冬天穿得厚看不出。”一提到孩子,卿雲漪便笑的花一樣。這麼說著又覺得不妥,問莨夏,“這兩位是……”
“額……”莨夏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介紹成墨雲。恰好姌鳶端進燉盅來,“錢少夫人,川貝雪梨,不知您用不用的慣。”
“沒什麼用不慣的。”卿雲漪走了一路又冷腿又硬,這會兒坐下來舒了口氣,嚐一口雪梨,誇一句,“好吃。”
“姐姐可有害喜的征兆?”莨夏坐在卿雲漪旁邊,順手撚起一枚黑子落下,常林愁眉舒展,收了棋盤對成墨雲道,“回屋嗎?”
“嗯。”成墨雲悶哼一聲,下榻回西廂房去了。
卿雲漪見那倆人離開,一把拉住莨夏道,“老實交代,這書生何時來的?”
莨夏聽她這麼說,瞬間心裏踏實了不少。本來還怕趙氏去了錢府便泄露的成墨雲的身份呢。現在看來,趙氏的嘴可夠嚴的。
桃花美目微微一眯,反問卿雲漪,“二姐,和姐夫鬧別扭了?”
“沒有。”卿雲漪嘴硬,滿心歡喜。莨夏若嫁給這書生,那她在姐妹們當中還算是嫁的好的。
轉而過來人的口氣囑咐起莨夏來,“不管這書生家世如何,一定要管起後宅,不然到時候吃虧的是你。”
“好,趕明兒我就讓他把庫房鑰匙交給我。”莨夏笑著應道。
“瞧把你能的,還庫房鑰匙,瞅他穿的就不值錢,還奢望他有庫房。有房子便不錯了。”卿雲漪渾身暢快,喝了最後一口梨湯把燉盅交給姌鳶。
“也是。”莨夏歪著頭想了想,卿雲漪不知道成墨雲的身份,她說的也是那麼個道理。
卿雲漪原先不覺得,這會兒看莨夏的時候覺得她靈動可愛。看起來美目風情萬種,算計上那也是一等的好手,可一遇見感情就稀裏糊塗了。不免笑她,“傻了吧?既然都在一個院兒裏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那你就問問他呀!”
“這多不好意思。”莨夏小臉一紅,扭捏起來。卿雲漪瞧著,心就軟了。許是懷孕的緣故,也許是想家了。她也跟著笑了笑,“以前的事兒,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