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外的飛雪山莊,首領柳夫人正看著窗外發呆,窗外樹陰濃濃,輕風拂過,沙沙作響,這原本是她極喜歡的聲音,今日聽來,卻是說不出的煩躁。
她穿著一身淡煙紫的宮裝,手挽半臂,一頭烏發鬆鬆的挽起成一個墜馬髻,以一支口含蓮子粒大小紅寶石的金鳳釵固定,幾縷青絲隨意的垂下,一雙明媚的大眼勾魂奪魄,一張線條極度優美的紅唇似笑非笑,整個人華貴中有著墉懶,美豔中又帶著凜然殺氣。
她從窗外收回目光,不耐的看著眼前的人:“你說什麼,蕭謹和歡顏碰到一起了?我不是讓你支開他的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站在柳夫人眼前亦是個年輕女子,鳳眼柳眉,高挺小巧的鼻梁下是一張櫻桃小嘴兒,竟是個絕對不輸於柳夫人的大美人。
那女子此時一臉慘白,聽到柳夫人說話更是全身一顫,低下身去道:“屬下本是將他打發到了南疆捉蟲子,本是想那一萬條蟲子他怎麼也得在那邊呆上幾個月,卻不知如何讓他提前回來,屬下該死,請夫人治罪。”
柳夫人聽了半晌無語,好一會後帶似乎有些疲倦的擺擺手道:“算了,看來是天意,你下去吧。”
樊音驚訝的抬頭,看著柳夫人竟是忘記回話了,柳夫人則皺起好看的眉頭道:“怎麼,你耳朵聾了?”
樊音這才反應過來,一驚之下立即躬身退下。
柳夫人坐在軟榻上不動,美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味的麵容此時已經是滿麵滄然。
窗外,蕭謹和歡顏在麵麵相覲:“她在做什麼?好奇怪的樣子。”
“去看看就知道了。”話一說完,歡顏風一般的跳進了窗內,動作快的蕭謹想抓都抓不住。
柳夫人絲毫沒有吃驚的樣子,目光淡然的移到歡顏身上:“你終於來了。”
蕭謹一咬牙,跟著她躍進來。
歡顏聞言挑挑眉:“你知道我要來找你,為什麼?”
柳夫人又看向蕭謹,輕輕一聲歎息:“原來你也這麼大了。”目光逐漸恍惚起來。
歡顏與蕭謹對看一眼,覺得今日的柳夫人行徑實在怪異,最後是蕭謹開口道:“柳夫人,今晚前來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殺我們。”
歡顏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他用了也字,這麼說山莊中人也對他下殺手了?
蕭謹感覺到了她疑惑的目光,輕聲道:“三次。”意思是他已經被人偷襲過三次了。
歡顏倒抽口冷氣,莊中之人各司其職,個個都是自己專業裏的好手,他兩人能次次脫得危險,除了實力在那,還非得要一些運氣不可。
柳夫人聽了他的問話,伸手從幾上拿起一封信來遞給他們道:“你們看看就知道了。”說話聲音柔和溫婉,似乎對他們下殺手的並不是她一樣。
可歡顏在此地長大,對柳夫人的諸般手段早已知之甚詳,深懼她表麵一套,內裏又是一套的功夫,見她遞上信,先是凝神在其上細看一番,見毫無異狀,才接了過來。
蕭謹目光移過來細看,封麵上寫著“如煙親啟”四個字,字體棱角分明,隻看這四個字便有一種藐視天下的霸氣撲麵而來。
蕭津歎道:“好字。”伸手拿過信拆開,現出一張玉版紙來,隻見上麵書道:“多年不見,不知如煙卿卿可好……”看到這裏,蕭謹一愣,與歡顏對望一眼,麵上浮現幾分尷尬。
這分明是情書啊,給我們兩看做什麼?他二人齊齊在心中吐槽。
柳夫人神色木然,對他們兩人的動作視而不見,蕭謹心一橫,又接著看下去:“當年一事,本王深知傷卿甚深,餘不敢奢求原諒,卻終日難安,心下甚痛……”接下來便是絮絮叨叨說著兩人之前的美好時日,用詞大膽,形容貼切,歡顏看著頭暈,抬起手按了按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