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雨霏霏的夜裏,一陣冷風過來都能將人吹的打顫,站在門外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她一向愛惜自己的身體,想著似乎是又有人來求親了,即使知道新朝社會風氣開放,姑娘家可以自己選擇自己的夫婿,但阿玨還是裝作沒聽見。
“路夫人好!”她一進門就見一個麵色有些憔悴的婦人坐在椅子上,看起來跟大嫂有些話不投機,阿玨隻當自己不知道,握了打掃的手有些皺眉地說:“怎麼不拿個手爐來,手冷的!”說著就用自己那雙不太暖喝的小手幫吳湄搓起來。
吳湄見阿玨這樣貼心,大冷天被人拉過來待客的不悅也去了大半。
路衝的母親唐慶看著這一幕,額角青筋暴露,她用手揉了揉額角,覺得眼前實在礙眼,強笑的打斷姑嫂兩人的互動道:“阿玨回來了,這大冬天的夜裏黑的早,放學之後都這會了!跟我家衝兒一樣,一天天的辛苦的跟什麼似的!”
阿玨見她有提到自己的兒子,語氣平平的說了句:“是嗎?”就再無二話了,路夫人看不出她的情緒,拉拉雜雜的說了一堆,無非是她兒子如何如何,阿玨聽得心下煩悶,想著不過短短幾年時間,當初那個讓她見之可親的夫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等到蘭香將手爐拿來後,阿玨就跟匆匆跟路夫人大了招呼,和吳湄告辭了。
路夫人雖然有些不滿阿玨的行為,覺得跟她那短命的娘一樣,惹人討厭!她心想等兒子將這丫頭娶進門怎樣怎樣,這麼一安慰自己心裏倒是舒服多了,可著勁將阿玨誇獎一番,豈料吳湄不接話,隻是淡淡的笑著。
路夫人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有些氣惱的說:“兩家結親這話可是你婆母當年跟我親口說的,你不答應豈不是長輩長輩?”
哭夫人自己其實之前已經登門好幾次了,除了第一次,之後俱被擋在門外了,純粹連落雨塘都沒進來,便想著今晚這樣冷風淒雨的,就是登門了,就是他們這樣想趕人也不好意思趕了!誰料這個吳湄竟然是軟硬不吃!她怎能不氣惱?
吳湄見她連忤逆長輩這種大帽子都扣了下來,原本還掛在唇邊的淡笑都隱了下去:“哦,夫人這話說的可笑,婆母答應你的時候我又沒在身邊怎麼知道你們說了什麼,”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裏麵紅棗蜂蜜水,想著趕緊打發了這人,坐在炕上配一份榴蓮酥才是真正的享受!
“再說,我婆母已經過世了,您這樣一說我也不知道真假,如果就這樣隨便答應了您吧,知道的人覺得我聽話孝順,不知道還以為我想趕緊把小姑子嫁出去,所以胡亂就找了人家。”
路夫人被這話氣的胸前起伏不定,隻臉色貼親的說了幾個:“你你你……你們澹台家別其人太盛!”
吳湄含笑說:“送客!”
陸夫人怒氣衝衝的往外走,走到門邊的時候忽然笑著扭頭說:“總有一天你們胡後悔今天拒了這門親事!”
吳湄見人走了,才斂了笑容,這陸家仗著以前的情分,已經來說了好幾次兩家的親事了,她都擋了回去,之所以拒絕的這樣幹脆,一方麵是因為那路衝不是個好夫婿的人選,另一方麵她家夫君已經鄭重其事的說了絕不會跟陸家做親家,甚至發了狠話,撕破臉也沒關係,今晚這一遭,即使不是撕破臉以後估計也沒法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