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放今晚並未早早回家,而是躲在榮慶街一個離鬧市有點距離的角落裏,他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對麵的兩條人來人往的巷子。
這兩條巷子左邊那條掛著紅燈籠的叫軟玉巷,右邊稍微有點冷清的叫紅玉巷,光聽名字幾乎就能知道什麼地方,但澹台放來這裏可不是為了找樂子的。
他在惦記一個人,一個男人,而且惦記好幾天了。
作為西郊先遣隊的副隊長,他不可能每天都回家,所以回趟家不容易,不過再不容易,今天不把這事情解決了,估計很難入睡了。
尤其是今天老頭子受了委屈,相當於委婉的被人趕出來了,這麼不華麗的回了家,實在有損澹台家的英明神武,作為他澹台放的老子,這樣有點灰溜溜的實在讓人很憋悶,這口氣不出了睡覺都睡不著。
想到今天從七少那裏得到的情報,再想想跛腳的七少一臉想來卻走不了的表情,周坦覺得著真是一個美好的開始。
軟玉巷人是很多,但是並不代表生意就比紅玉巷好,“短而精小而悍”紅玉巷的就是寫照,他和那幫當兵的一起一起呆久了可是對他們的習性清清楚楚,“進去腰纏萬貫,出時褲衩一件”,這話雖糙理卻不糙,那裏麵的女人幾乎都是當大家閨秀養的,圖的就是奇貨可居。
終於看到今晚的目標從紅玉巷出來了,澹台放拉了拉身上穿的黑色緊身服,躡手躡腳的尾隨而上。
前麵走的是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還有一個穿月白長衫看起來有些瘦弱的青年,兩人可能是要回某個住處,慢慢的往距離榮慶街有一段距離的巷子裏拐去了,澹台放悄悄地緊隨其後。
看到那個月白長衫的男人在無人處就開始對身邊的人動手動腳的,澹台放咬牙切齒!****先人板板的!鄭七娘父親眼睛被屎糊住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是個兔兒爺!還要把女兒嫁給這種人,親娘還在一邊添柴加火,鄭七娘上輩子要造多少孽,這輩子才能遇到這種坑女兒的奇葩!相比一下,他老子簡直就是新朝好父親!
想到那天不小心在房門外聽到的事情,今天再一證實,澹台放隻覺得心裏有一股無名的火往外冒!原本還打算把人暴揍一頓再加點料就算了的,現在覺得七少的點子不錯,永絕後患,不相信他以後還有臉去提親,鄭七娘的爹還好意思舍得下麵子把女兒嫁給這麼一個人!
澹台放悄悄的靠近兩人,正在打情罵俏的兩個男人,誰都沒有察覺有危險漸漸靠近……
與此同時在都督府,一間布置的富麗堂皇的屋子裏,李淑柔眉開眼笑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還能怎麼樣?當然是灰溜溜的回家了,澹台家可丟不起這個人,再說我讓人從中運作了一下,他就算現在還沒被辭退也隻能在家吃幹飯了,”陳定和有些自得的說。
“好好好!”李淑柔激動地一連說了三個好,站起來走了幾步又轉頭殷切的對兒子說:“那能把依依接回來嗎?”
陳定和看著母親期待的眼神,有些躲閃的說:“媽,你忘記這是誰下的命令了?再說,”見母親一瞬不瞬的看著他,陳定和聲音越發小了。
“這回澹台光耀雖然有了麻煩,但他還有三個兒子呢,到時候隨便哪一個都不好對付……”
“嗚嗚……我可憐的依依,一個人呆在那麼遠的地方,沒人管不說,人生地不熟的被欺負了怎麼辦?你是她親哥哥竟然不管自己妹妹死活,我怎麼這麼命苦的……”李淑柔見兒子不為所動,故意哭了起來,以前很湊效的法子沒想到今晚失靈了。
“媽!你總是把依依掛在嘴邊,你也不看看她闖了多少禍,每次給她收拾爛攤子的還不是我這個大哥?你以為我們倆是誰的孩子?我這些年受的白眼還少嗎?”陳定邦有些不耐煩的說了幾句,見母親不僅沒有愧疚,還有些怒氣,心裏冷笑了一下。
“女兒家總要嫁出去的!到時候你要依靠的是你兒子我!”見母親欲反駁,陳定和心裏也有了怒氣。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打的主意,不就是想把依依嫁給七少嘛!即使以後定國做不了都督,你也不虧什麼,照樣有個女兒是都督夫人!”李淑柔見自己的心思被兒子拆穿,不僅有些惱羞成怒。
“我這麼做還不都是為了你!定國雖然才七歲,但他總歸是都督的兒子,不管以後誰上位,都督肯定虧待不了他!你不一樣了,你跟我過來的時候都那麼大了,都督這些年對你雖然也有個麵子情,但到底不是親身的,我也知道。依依是女兒家,總歸要嫁人,嫁給誰不是嫁?那為什麼不能挑最好的那個嫁了,到時候她嫁給七少,還能不幫襯你這個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