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來看阿玨見她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笑了笑繼續道:“我在國外學的是做衣服,在咱們望西城說白了就是裁縫,但是我看了看望西城,他們呢什麼都有了,唯獨沒有女子專門喝茶聊天的地方,也有女人家可以去的,不過就是聽聽評書,吃點東西,我在想能不能有這麼一個地方,女人家可以一邊喝茶一邊聊聊穿什麼衣服,怎麼保養皮膚,怎麼瘦身……”
她笑了笑說:“當然了後麵兩條還要你出力,我就懂得怎麼做衣服,怎麼搭配出更好看的衣服,其他的可是一竅不通!”
阿玨一臉佩服的看著鄭顏,由衷地說:“七姐的想法真好!”
“別給我打馬虎眼,說說你是怎麼想的?”鄭顏戳了戳阿玨的腦袋,笑著說道。
阿玨歎了口氣說:“你們還真是趕到一塊去了!”遂把早上寫方子的事情跟鄭顏說了一遍,鄭顏一聽王愛文都瘦身有效果了,簡直跟綠萼一個反應,兩眼放光的問:“那給我也寫一個吧!”
阿玨有些無語,但同時還有那麼一點欣慰,七姐沒受她母親影響就好。說實話,她實在不能理解,一個母親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才會如此輕慢自己的女兒?
她想到阿翁以前說過一些很殘酷的話:“養而不教的話還不如當初就不要生下來,能在逆境中健康生長的話還好,以後長大了自己的日子也能過好,否則就是害人害己!”當時戰亂才平息,勞動力缺乏,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有很多人家都是賣掉女兒到大戶人家去做丫頭什麼的,然後養活兒子。
她曾經就和父親見過一家正室夫人小產,原因就是家主的寵妾和正室鬥法,結果害得正室小產,那寵妾也沒得到好下場,第二天就扔到了亂葬崗去。
實際上她卻是陪著父親給那夫人切脈時聽到幾句,讓人唏噓不已。“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誰也不怨!恨隻恨我沒有投胎到好人家,我父母為了養活弟弟能多換兩個錢,將我賣到那下三濫的地方,好不容易被人贖出來了卻碰到不容人的主母,我一共懷過三胎都沒了,大夫說以後再也不能有子嗣了,既然我都無法生育了,憑什麼她能生……”
想想都是一筆糊塗賬!但願七姐從此之後再也別傷心了。
“你傻愣愣的幹嘛呢?我可是跟你說,你幫我可不是做白工,我給你分紅的!表姐到時候會跟我一起打理!”
“二嫂也要一起啊?”
“不止呢,大嫂也是!不過大嫂隻出錢不出力!”
想了想阿玨說:“那就在合計一下,我怕到時候沒有方子就不好辦了!”阿玨是個想到就做的性子,立馬站起來說,“那我就回去寫方子,一會我們去暉園吃飯。”
“急什麼?過來,有東西給你看!”鄭顏把那些紙張用鎮尺壓住,拉著阿玨就回到臥房了,阿玨好奇的坐在那裏看鄭顏翻自己的一個箱子,不一會就見她拿出來一個青布包裹。
“打開看看!”鄭顏朝阿玨示意,阿玨滿懷期待的打開一看,“還真做出來了?”
“怎麼樣?去試試?”
“嗯!”
鄭顏為阿玨做的是一套當初她們第一次見麵時穿的西裝。
大概因為年齡和身高的問題,鄭顏給阿玨做的是一套深灰色的小西裝,裏麵套著件顏色稍淺的馬甲,連白襯衫還有西褲、皮帶、禮帽這類的配飾都給置辦齊備了。尤其是袖口的幾顆扣子,看起來就很紮眼,不過鄭顏滿不在乎的說:“你穿著好看就可以了!在這望西城還有誰不長眼的敢欺負你不成!”之後確實有人因為這身衣服綁了阿玨,不知鄭顏知道了會不會後悔?
阿玨穿著倒是感覺很利落,不過帶上小禮帽把頭發藏起來之後,簡直像個小男生,鄭顏撐不住笑了一下:“走吧,就這樣穿著去給表姐他們看!好讓他們驚豔一把!”
從掌珠樓到暉園路上碰見不少來回做事的仆婦,都對阿玨這身衣服議論紛紛,因為她壓低帽簷有的看不清楚臉,甚至還在疑惑什麼時候家裏來了這麼一位客人,竟然不知道。
鄭顏走到暉園前麵說:“你先別進來,我要說進來的時候你才能進來,知道嗎?”阿玨對這身衣服很新鮮,自然也想知道別人怎麼看,樂的配合。
大概過了一小會,阿玨聽到裏麵說進來吧,就把帽簷拉得更低了,一時玩心大起,學著那天晚上宴會上看見的動作,一手搭在胸前,然後彎了彎腰,弓著身子壓低聲音說:“見過大太太、二太太,韓某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