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妯娌倆被這“嗵”的一聲嚇了一跳,趕忙掀起簾子進來。
梁佳穎看到眼前的情形,不由得“噗嗤”笑出聲來,她家小姑用手摸著後腦勺,閉著眼睛,小臉皺成一團,真是可愛極了。
吳湄責備的橫了一眼在一旁笑的弟妹,更是母愛泛濫,摸了一下額頭發現燒退了,就一疊聲的問著阿玨怎麼樣了,還有哪裏不舒服等等,半天不見出聲才拍了一下腦門想起來,現在還不能開口說話呢。
“雨點乖,你想要什麼指給大嫂,大嫂幫你拿好不好?”吳湄輕輕的替阿玨揉著撞痛的腦袋,有些心疼的看著阿玨單薄的身體,身量雖高卻沒有一點肉,女孩子還是豐滿些好,不由得暗自點頭要給小姑好好補補。
阿玨被那一撞感覺自己眼前有很多星星在飛,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根本就不知道再說什麼,茫茫然的看著大嫂嘴巴一張一合,好半天才想起她說什麼,便指了指窗前的小桌上擱著的茶壺。
梁佳穎手疾眼快的倒了一杯茶拿過來,阿玨麵色溫和的朝她點點頭,就著她的手喝了滿滿一大杯才放下,抬頭就見兩位嫂嫂都看著她。阿玨想了想,用手比劃了一個握筆的樣子,就見大嫂二嫂神色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二嫂說等一下,一陣風就出去了。
梁佳穎心細,一看阿玨握筆的姿勢,就知道她說的是毛筆,但又有點不確定。新朝建立這麼多年,大家雖說沒有摒棄大字但是大多是人已經習慣用鋼筆,毛筆字就是他們家幾個孩子和小叔都不喜歡用的,沒見大伯罰人抄家規的時候都要特意囑咐一聲毛筆嗎?就是因為寫的慢不好用,最重要的是要寫的好,寫不好要重寫。所以梁佳穎不僅帶了筆墨紙硯還帶了各種鋼筆。
阿玨隻是隨意的看了一眼那些鋼筆,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東西,嫂子們可能有其他用吧。
她現在也做不了什麼隻好,和他們多說說話,看看這裏的人說話方式,也不至於以後自己太顯得格格不入,倒是不怕露餡了,剛剛她就知道這個阿玨剛回家,和家裏人都不怎麼熟悉的。
其實阿玨倒是多慮了,試想一下一個小小的,連記憶都不全的小姑娘在幾乎無人的山上呆了十年,再怪異再不合常理的事情大家都會諒解,一想:那姑娘差點成了尼姑,在山上呆了十年呢。
阿玨對著那細細的黑黑一根管狀物的鋼筆沒感興趣,對那雪白雪白的紙看了又看,似乎還散發著香味,有點舍不得下筆,大秦人多用竹簡,後來有一種麻紙,阿翁也沒舍得用,想了一下便在紙上寫著:父親和哥哥哥他們呢?
先問候自己的家人總該沒錯吧?
妯娌倆對視了一眼,他們能說公公被三個兒子強製打包送上了去近港的船,鬧騰了一早上這樣的話麼?當然不能。
隻得含糊的說:“父親他有事要出去一段時間,走的時候囑咐過我們好好照顧你,雨點放心吧,想要什麼就跟大家說,你現在回家了就要好好養著,看你瘦的,一定在山上吃不好吧,嫂子一定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吳湄一臉心疼的摸摸阿玨的手。
梁佳穎搶著道:“你早上有些發燒,你三個哥哥也都等你睡著了才出的門,他們晚上就回來,你三哥還說要給你帶好玩的呢。”
說著又看了看阿玨的字,有些不熟練的開口道,“雨點的字寫的真好,不過還是藏起來別讓你大哥二哥看見了,不然他們叔侄五個人肯定要遭殃了,”她並沒有和小姑相處過,第一次叫雨點還是有些生疏的,盡量說點逗趣的話。